藏香岸(24)

第十九章

由此可见这小表叔从小到大该有多事事顺心说一不二,谁都别想挑他的不是,啥都别想归咎于他,他不可能有错。

余稻香揉了好一会儿鼻子,那股酸爽劲儿才缓过来一些,她大无语,“您就没想过,就算您是房东,您也不应该知道我家密码么?”

你不随便进来我能吓一跳,我没吓一跳又如何会被砸得这么结实。

“你以为我想知道?下雨那天就那几个破数儿您恨不得哆哆嗦嗦输了十遍,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你看人家薛公子多有理。

薛稷藏站到她跟前,低头拧着眉心竖起指尖 ,从余稻香的山根一路捏到鼻尖,还好没事。

余稻香一巴掌拍开了他的爪子,五官一共才多大点儿地儿,快被他摸遍了,不悦道,“非礼勿动不懂吗叔?”

薛公子冷哼,“我只懂非礼,不懂勿动,搬家了不改密码,是怕你那个心上人进不来门儿是么。”

也不看本公子何曾主动关心过旁人,不识好歹。

“我是怕我自己记不住。”毕竟刚搬过来时,余稻香连门牌号都没记住。

不是人人都像你薛公子似的,出门有人拎包进门有人伺候凡事有人代劳。小余大夫日理万机,三天两头的大考小考,杂事应接不暇没完没了,该记的记,没必要记得一律不许入脑。

胡缠浪费时间,余稻香扯一张纸巾抹了抹鼻子,“您什么事,说重点。”

这三更半夜的,无事跪安吧。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说,”薛稷藏挑眉,他屈尊主动下楼找到她,她还挺不耐烦,“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不关我的事别打听?这都指着鼻子骂到我跟前儿来了。你自己也说了,他本来明天要走了,怎么就突然一个回马枪还扎这么准,你不觉得蹊跷?”

不消讲,前后捋一捋跟此事有关的,除了潘海阔没别人。十有八九是被扒了草鞋光脚踩泥,开始不择手段。

余稻香想了想,答道,“我为什么缠上得你,余稻成就为什么来找上得我。他想来北方边玩边备考,吃住让我管,可我凭什么供着他,我现在自身难保。家里没给我什么钱,但从没短了他。所以拜托佘家劲帮个忙,轰他走。”

“找小男友帮这个忙…你拿什么换,免费让他睡?”薛公子讥笑,红口白牙没留一丝口德。

余稻香飞他一白眼,口无遮拦,“我很贵的,还指着那层膜得等哪天实在混不下去了换一笔跑路费。再说了,你也说了是「男友」,就算睡又怎么了。”

呵,好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余稻香假装看不到薛稷藏的锅盔脸,继续往下说,“佘家劲披着马甲找余稻成聊骚,录了一段他的小视频,他要是再来烦我,我就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这样就算他初试分数够到线,看哪家复试会要他。”

对自家亲弟有没有必要这么阴险,薛公子眼皮一抬,“佘家劲凭什么听你的,潘海阔能煽动你弟,就策反不了他?”他的前助理,他还是了解的。

“他不敢。”余稻香满口笃定,成竹在胸。

“切,”薛稷藏不屑嗤笑,“凭什么,您何德何能啊,他对你就这么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有时候余稻香真是怀疑,这个小表叔是三十岁还是三岁,他这样也就搞搞技术,干不了其他。生意就是生意,哪儿来那么多的儿女情长。

“因为他找导师的敲门砖,那篇发到普外头号专业期刊上的综述,是我送他的,他可以署一作,我完全不要署名。而且,这次选科竞争是我主动退出了,要真的硬刚,我未必会输。”

学士阶段能发一篇高影响因子的综述,已经相当可观,难怪佘家劲胜券在握。

可薛公子狐疑起来,就为了跟原生家庭部分切割,余稻香就赌上了后半生的职业生涯?这代价未免太大,这交易性价比有待商榷,“就为这点儿小破事儿,你甘心?”

你说薛公子三岁吧,他还挺不好糊弄,瞒他太累,余稻香只好实话实说,“主要是,我相中了三附院的另一位女教授。她正值盛年,在科室乃至医院都很有话语权,混得好了说不定她一句话我就能留下。跟着干外科的女老师,虽然要求可能会更多,但更能共情,闲话也少。一附院的老师也是业界大牛,但他快退了。”

这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精确到了几分几厘,小男友妥妥地工具人无疑,薛公子啧啧称奇,“你那小男友要是知道你心里头这些弯弯绕,他会作何感想?”

余稻香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是他先出的阴招,暗示老师说我身体不好,贫血,容易晕台。再说两个人肯定不能留在同一个科室,医院不会允许,我这也是未雨绸缪为我们的将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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