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也听话地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两眼盯着自己正在死死地捏着黎昂的衣角的双手。她的心里很恨,只是没有明确的对象,更多的是恨自己吧。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下自己身边的却是认识不久的黎昂。还没到机场,航班信息就发过来了。黎昂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又把手机拿给谢晓看让她安心。谢晓只是看了眼信息并没说话,只是新一波的眼泪涌出眼眶…
到了机场两人换了登机牌,在候机室,黎昂缓缓开口说:“要不要通知你老公一下?”此时,谢晓已经泪干了,被提醒后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沈冰寒。
沈冰寒电话接通了,谢晓刚要开口,眼泪又下来了。只听沈冰寒说:“喂?晓…说话呀??”谢晓用手抹掉眼泪,故作镇定地说:“冰,我爸没了,我在机场候机呢!”
沈冰寒说:“啥时候的事啊?那我现在找你去呗。”
谢晓做了个深呼吸说:“那个…你先带晞晞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把孩子一起带回来吧。就今天上午,突发心梗没救过来…你也不用着急了,告诉我婆婆一声,就别让她跟着过来了…”
沈冰寒说:“好…我知道了。放心吧,买完票我发消息给你。”
鲁一从实验室一出来出来,刚拿出手机就收到黎昂的消息:谢晓爸爸过世了,我先陪她回滨江了…看完鲁一就打黎昂电话没有接通,于是他拨给了沈冰寒。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来了:“喂…”
鲁一听见沈冰寒的声音,着急地说:“谢爸爸过世了,你知道吗?”
沈冰寒说:“我在谢晓家给孩子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带她去机场呢。”
鲁一说:“你先把你们身份信息发我,我现在订票…还有微信过一下,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去接你们。”
沈冰寒说:“好…”随即挂了电话,通过了微信好友申请,把谢晓家定位和身份信息发了过去。
许母得知谢父过世,也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就一直给许祖清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老太太很生气,想跟着沈冰寒一起回滨江,被婉拒了。沈冰寒告诉她,谢晓怕她过度悲伤,身体吃不消,就让她留在燕都。家里乱哄哄的,怕顾不到她。
飞机一落地,谢晓黎昂两人就步履匆忙地直奔医院。谢父已确认抢救无效死亡,还有些手续没有办结,现暂被存放在太平间。可他们去的太晚,已过可以探视的时间了。只好等着明天跟殡仪馆交接时,谢晓才可以见到父亲。
谢晓得知父亲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间,自己却被拒之门外,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就蹲在太平间门,外放声大哭。父亲这样毫无征兆的离开,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被安置于冰冷阴暗的地方,她感觉百爪挠心地折磨。父亲的音容笑貌不停在她脑中闪现,她努力地回忆,自己和父亲最后见面的场景。越想越痛,她完全记不清,父亲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黎昂无能为力地看着早已崩溃的女人,本能地蹲下来抱着她。他本就不会安慰人,也没有经历过至亲离世。除了抱着她以外,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安慰。尽管,他与谢父未曾蒙面,但看着狼狈的谢晓孤零零地蹲在地上大哭,他很心疼,眼睛一热眼泪就下来了。与在燕都情况不同,此刻他也无法再用理智思考,就默默地抱着她,他认为她需要一场大哭来纾解一下苦闷的心...
待二人回到谢家事,天都已经黑透了。谢母一看到女儿走了进来,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被惹了出来,哭到话都说不出一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一屋子亲戚朋友见到黎昂都以为是谢晓老公,都点头想他示意。谢母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后,才注意到黎昂。才不解地问着身边的女儿:“晓…这位是?”
此话一出,全屋人都陷入尴尬,最尴尬的当属黎昂。他也想问:我是谁?我在哪儿?但看到谢晓脸上的问难后,黎昂率先做了自我介绍说:“阿姨,我叫黎昂,是谢晓的朋友。接到电话时,我们一起吃饭,就跟着过来看看。”谢晓听完就默认地点了点头。
谢母朝着黎昂点了点头说:“给你添麻烦了,还大老远的辛苦你跑一趟…”
黎昂连忙说道:“事情赶到这儿,我也是应该的,您别太客气了。您不要考虑我们,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谢母朝黎昂点了点头,又看向谢晓,忍不住问:“许祖清呢?咋没一起回来…”
谢晓有些恍惚地说:“啊…他…我光顾着着急回来,都忘记跟他说了。”
此时,谢晓电话响了,正是许祖清打过来的。她刚一接电话,就听男人说:“晓晓,你到家了吗?”谢晓说了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