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语气淡淡，“保质期过了，自然没有办法跟从前一样。”
已经臭了的东西，没有办法复原。
除非换新的。
沈知意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就算林屿舟恢复了记忆，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
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她可以将就，可以不计前嫌。
可在以后的某个瞬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是会从细枝末节的缝隙里钻进来，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
周时一看着她的眼眸，从里面看到了一丝丝寡淡的哀伤。
他勾唇，“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男人忽如其来的对话，让沈知意愣怔了半秒。
她抬眸，摇头。
“周时一，我接受不了不完整的爱，”她勾唇，淡淡道，“同样，我也没有办法，把我零星不多的爱，作为回馈给你。”
如果两个人之间，不能彼此百分百。
那么不管是谁，都会很累。
周时一眯起眸，笑容玩味，“所以，你之所以跟林屿舟吵架的原因，是因为觉得他没有给你，完整的爱？”
沈知意愣怔的眼眸恢复了一些些神采，她抬眸。
周时一耸肩，“看来被我猜中了。”
沈知意重新看向面前的海岸线，声音也几乎被海浪淹没，“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完整的爱呢……”
爱本身就是稀有的东西。
虽然她曾经不缺。
不远处，黑色迈巴赫的车前引擎盖上，林屿舟穿着风衣交叠双腿斜靠在上面，一只手夹着烟，烟雾朦胧了他的半张脸。
海边两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男人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人身上。
林屿舟眯起眸，淡嗤。
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略微懒散的接听。
“林先生，”电话对面，叶郢之的声音又薄淡又淡，“时间定在下月初，我把仪器调试好之后，给你具体时间。”
林屿舟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沈知意和周时一回到柏油路上时，一眼就看到了迈巴赫旁边站着的男人。
她偏开脸，全当没看见。
周时一轻笑，“你还要跟他说话吗？”
“不用了。”
沈知意想都没想就冷淡拒绝了，“很晚了，回去吧。”
周时一做了个OK的手势，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林屿舟，“你在这里等我两分钟，我把车开过来。”
他转身，走向自己车。
昏暗的路灯下，林屿舟靠在车旁，脚下落了好些烟蒂和烟灰。
沈知意眉心微皱，“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三点的飞机。”
男人嗓音哑哑，声音也格外平淡，“忙完工作可能要七点多才能过来，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不管是联系我还是联系陈泽都可以。”
早上三点的飞机回江城，处理完工作，下午七点的飞机飞回来。
沈知意竟然本能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不用过来，可以跟之前一样继续忙自己的工作，连着十天的时间对她不闻不问，但是他没有。
沈知意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周时一开车过来，沈知意弯腰上车。
车辆离开的时候，她从后视镜里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的酸涩无以复加。
她咬唇，表情寡淡。
回到老小区后，因为叶槿棠还没回来，周时一提出建议让她去自己家，沈知意原本想拒绝，但是站在紧闭的房间门口，她还是犹豫了。
周时一的家里跟叶槿棠虽然是邻居，但是风格完全不同。
八十平的小两居，十分温馨。
阳台上放着一个画架，上面是周时一还没画完的画，看起来像是一副写生的景，上面有野餐的人们。
沈知意换完拖鞋后走过去，在画面前站定。
周时一道，“上周画的，一直没画完。”
沈知意笑了下，“挺好看的。”
她转头，环顾四周，周时一接了杯水给她。
她接过，“谢谢。”
周时一勾唇，单手插兜，“房子是老小区，装修是我前年让朋友按照我的设计图改的，我做了无主灯，所以看起来空间大一点。”
沈知意点头，“挺好的。”
她抱着水杯，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你对叶阿姨之前的事了解吗？”
周时一眨眼，“你想问什么？
“我……”沈知意想了下，道，“我在叶阿姨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是她跟一个男人合照，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外籍的。”
周时一笑了一声，“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沈知意点头，“你知道吗？”
周时一走到她身边，单腿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唇瓣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