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抬眸,推开林屿舟的手。
“一间房而已。”
她勾唇,“我沈知意还不至于流落街头,凄惨到没地方住。”
沈知意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兜兜转转日头已经到了三月末,沈知意站在医院门口看了眼时间,再过三天就是禾禾的生日,不知道她安排的。
她翻找到岑佳禾的聊天页面,发了消息过去。
然后,打车去了柏悦酒店。
她定了一个月的房间之后,折返回去别墅拿自己的东西。
当初回来江城的时候孑然一身,之后回到这栋别墅也没买多少东西,零零散散装下来一个行李箱就塞满了。
走的时候,沈知意其实有些不舍。
她等了两年才等到重新睡在这张床上,现在却转眼要搬出去。
她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起身穿上外套,拽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楼。
张妈怔了下,“太太,您这是……”
“有点事。”
沈知意冲张妈笑了下,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她站在别墅门口拦出租车,张妈看着沈知意寥落的背影,急匆匆跟上来,“太太,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去住啊?”
顿了顿,“这要是让林先生知道了……”
“我跟他说过了,”沈知意微笑,“好了,张妈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把行李箱放好后,打开车门上车。
张妈看着车的后尾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回去拨通了林屿舟的电话。
“林先生,太太今天收拾东西,从别墅搬出去了!”
林屿舟眼眸瞬凛,“你说什么?”
……
沈知意拽着行李箱抵达酒店,洗了个澡后,裹着浴袍坐在地毯上,看着空荡荡的酒店,心里仿佛被掏空了。
岑佳禾这时打了电话过来,“知知,你从林家搬出来了?”
沈知意嗯了一声,“想一个人安静会。”
她趴在沙发,双眸紧闭。
岑佳禾沉默许久后,咬唇,“你现在人在哪里?”
沈知意直接汇报了酒店名字,岑佳禾道,“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岑佳禾下楼,直奔酒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沈知意起身开门。
岑佳禾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戴着一顶灰色的篮球帽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进来后,砰地把门关上。
“累死我了!”
岑佳禾摘掉帽子和口罩,一屁股坐进沙发。
沈知意去厨房拿了水杯,接了一杯热水后,放在岑佳禾面前。
她调侃,“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岑佳禾捧起水杯,猛的喝了一口后,才松了口气,“陈彦礼在找我,我不想被他找到,所以打算来你这里躲几天。”
沈知意,“……”
她这边刚搬出来,岑佳禾就刚好需要住的地方。
未免也太巧合了?
沈知意坐进沙发,低头摸到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
岑佳禾蹙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沈知意眨了眨眼,轻笑,“想不起来了……”
明明失去记忆的人是林屿舟,但是就一出现断层的人,却是她自己。
沈知意咬了烟出来,点燃。
岑佳禾侧眸盯着沈知意看了许久,忽然有一搭没一搭开腔道,“上次你住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你最好接受一段时间心理治疗,或许能缓解你现在的情况。”
沈知意一怔,忽的笑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林屿舟分开?”
岑佳禾抬眸,“为什么这么说?”
她坐直身子,抓住了沈知意的肩膀。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沈知意摇头,语调带着几分轻蔑的苦,“禾禾,就算林屿舟现在恢复记忆,他也不是两年前的林屿舟了。”
当初那个爱她的林屿舟,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回忆里。
她甚至回想不起来,曾经他们在一起甜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岑佳禾一怔,抬眸看向沈知意,“你觉得他不爱你了?”
沈知意摇头,“不是不爱。”
是不够爱。
岑佳禾一眼看了出来,“那就是不爱了。”
看不出来的爱,怎么能算爱?
沈知意睫毛颤了颤,摇头,“不,他还是爱我的。”
“你凭什么觉得他还爱你?”
岑佳禾勾唇,语气淡的很,“知知,每一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都憧憬着能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然后彼此深爱一生,可白马王子是童话故事,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兜兜转转多年后重逢,还爱的死去活来的。”
她扯了扯唇,“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