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太天真了。
周薄砚睨了眼后视镜,遂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后,车辆在医院门口停下。
沈知意怔了下,抬眸看向周薄砚,男人回了她一个冷讥的目光,“他要是死了,我去哪里找我的欢欢?”
他打开车门,站在车旁边点了根烟。
沈知意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想去旁边拦出租车,却被林屿舟一把攥住手腕。
“沈知意,你再闹试试看。”
男人的声音多了半分沉,很明显是生气了。
沈知意站在原地没动,“我要回家。”
林屿舟挑唇,“回哪里的家?”
“我……”沈知意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刚才才说了离婚,那么林家就不是她的家,她是没有家的。
在她思考的间隙,林屿舟已经拽着她进了病房。
查房的护士看到他愣了下,“我正找你呢?你去哪儿了?”
林屿舟充耳不闻。
他一边拽着沈知意的手,一边发了条消息出去。
不多时,沈知意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往外走,可病房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两个足足一米九,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林太太,”保镖道,“还请您回去。”
沈知意,“……”
她转头,林屿舟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盒烟,坐在沙发点燃。
她蹙眉,“这里是医院。”
男人嗯了一声,眼眸沉沉,“没事。”
沈知意不知道他说的是在医院抽烟没事,还是他裂开的伤口没事。
她不想管他,索性去了阳台。
护士站在一旁,处于职业的敏锐,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林屿舟肩膀处的湿润。
“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嗯,”林屿舟抬眸,看向阳台,“可以麻烦你帮我处理下吗?”
护士点点头,“我得先检查一下伤势。”
顿了顿,“医院不能抽烟。”
林屿舟也不知道听到了没听到,只敷衍的嗯了一声,就自觉把衬衫剥了下来,丢在一旁。
然后,再续了根烟。
小护士有些无奈,可金主也不好得罪。
她拿起拆绷带的剪刀,“林先生,我先看一下您的伤……”
话还没说完,小护士就愣住了。
“林先生,您的伤口……”
林屿舟睨了眼自己的伤口,“很严重吗?”
小护士,“……”
这已经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了,明明都已经缝合的伤口,原本的线丝此时此刻竟然有崩断的趋势,男人的半边肩膀全都是血。
她有些手抖,“我……我还是去喊医生吧……”
这伤口,实在是难以下手。
沈知意站在阳台,可以清晰的听到护士和林屿舟的对话。
她攥着栏杆,指节绷的紧紧的。
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后站定,缓声道,“刚才看你没吃几口饭,我让保镖买一份送上来。”
沈知意没吭声,也没回头。
小护士去而复返,带着医生推开病房门。
沈知意忍不住回了头。
林屿舟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裤,上半身赤裸着,而他的一侧肩膀血淋淋的,糊的原本的伤口都看不见了。
可他,脸上却是笑着的。
“不疼,”他哑声,“我处理好伤口,陪你一起吃饭。”
他转身,回到病房。
沈知意身躯僵硬的矗立着,鼻尖酸涩的厉害。
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医生帮林屿舟处理伤口的时候,问要不要上麻药。
林屿舟淡声,“不用。”
小护士忍不住道,“可是不用麻药回很疼的……”
林屿舟仍旧坚持,“直接缝合就行。”
医生从业多年,也就遇到过一个退伍老兵,因为伤口在额头,所以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缝合手术没有用麻药。
今天这次,是第二次。
医用的缝合针线穿透皮肉,血迹再度蔓延。
可自始至终,林屿舟都没什么反应。
“好了,”缝合完成,又进行了标准的包扎,医生看向阳台,“林太太,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段时间还麻烦您照顾好他,别让他伤口碰水。”
顿了顿,“如果可以,尽量别活动。”
沈知意没回头。
医生也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寻常,难道是吵架了?
“林太太,”小护士忍不住为林屿舟打抱不平,“夫妻之间即便是吵架,也不能不把对方身体当回事。”
她不满道,“你这样,只会让林先生心寒!”
沈知意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松开,转头看向带着口罩的小护士。
“是吗?”
她眨眼,“那要不你来做这个林太太?”
小护士一怔,随即蹙眉,“林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林先生的老婆,你不照顾他,难道让别人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