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做不了吗?
陈彦礼看着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走错路的麋鹿。
可怜,迷茫,无助。
他认识沈知意的时间不算短,原本以为她这种性子,在知道了林成弘出事的消息之后,一定会嚎啕大哭。
可她没有。
从下飞机到现在,她冷静的可怕。
如果不是发现她忽然晕倒,他几乎都要以为……或许林成弘的死对她来说,并算不上很大的刺激。
陈彦礼离开后,沈知意躺在床上没再动。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直到下午,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是林屿舟的车。
沈知意赤脚跑到阳台,看着男人的身形从车里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她跌跌撞撞推开门,往楼下跑。
迎面撞到上楼来的男人,她本能停下了脚步。
林屿舟怔了下,随即眉心拧了起来,“怎么不穿鞋?”
他上楼,把沈知意抱了起来。
沈知意靠在男人怀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略带胡渣的下巴,她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声音也带着讨好似的小心翼翼,“下楼比较急,忘了。”
林屿舟抱着她进屋,把她放在了床边。
然后,给她穿拖鞋。
沈知意看着男人单膝下跪的动作,在他起身的时候忽然捧住了他的脸。
“林先生,”她咬唇,“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以哭出来。”
林屿舟目光滞了下,没吭声。
沈知意主动起身钻到他怀里,拉着他的手攀在了自己腰上,掌心轻轻抵着他的心脏,“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一句话,狠狠敲进了林屿舟心底。
他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把她抱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处理。”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就在别墅,哪里都不准去,不要让我担心,嗯?”
沈知意怔了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么重要的时刻,按理说她这个做老婆的,应该和他一起。
他没理由拒绝。
林屿舟嗯了一声,没过多解释。
沈知意蹙眉,“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屿舟抱着她在床边坐下,嗓音沉沉,“爸出车祸,不是意外。”
“什么?”
“我已经在调查了。”
林屿舟扣着女人白净的脸蛋,鼻尖蹭上她的鼻尖,“所以在葬礼举行之前,你在别墅哪里都不能去。”
他说的话,是完完全全肯定的语气。
沈知意蹙眉,“那你呢?”
她在别墅里被保护的好好地,可他呢?
万一那些人对他下手怎么办?
“只要你安全,他们动不了我,”林屿舟嗓音多了几分哑,唇瓣落在她的眼睑和眉心,“答应我,嗯?”
沈知意抿唇,点点头,“我不会出去的。”
林屿舟这才松了口气,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让我抱一会儿。”
沈知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唯一可以给予的,就是这个拥抱。
于是,她也拥抱了他。
林屿舟在别墅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吩咐了保镖要加强巡逻,隔着远远的距离,沈知意看着男人的车辆离去,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车祸的事不是意外,可始作俑者是谁?
她一头雾水。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累赘,沈知意在别墅三天安安分分,哪里也没去。
期间林屿舟回来,基本都是半夜。
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又走了。
沈知意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可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叮嘱他,让他注意身体之外,她像个没有价值的废物。
直到葬礼前一天,凌晨三点林屿舟还没回来。
她不放心,穿了衣服在门口等。
门口的保镖有些无奈,“太太,这都秋天了,晚上天黑凉的,先生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您还是别等了,回去休息吧。”
沈知意摇头,固执的很,“我再多等一会。”
她搓了搓手,站在原地,时不时看向雕花大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快天亮的时候,黑色车辆从门口开了进来,刺眼的灯光让沈知意本能抬手挡住了眼睛。
见男人下车,她小跑过去,“你回来……”
话戛然而止,因为从车上下来的并不是林屿舟。
而是陈彦礼。
“他今晚不回来,”陈彦礼把车钥匙丢给旁边的保安,转头看着脸色呆滞的沈知意,“你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
沈知意嗯了一声,“他……是不是还在忙?”
陈彦礼没吭声。
他看着站在门口,跟小猫似的等着林屿舟回来的沈知意,心里酸酸的。
要是岑佳禾有这么听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