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吴野摆摆手,又说:“老师,拿了一等奖,我们高兴。”
同学们一个个跟着点头附和:“是啊,高兴。”
这倒是,周琼抿了一口茶水,入口香醇,甘甜回味。
他笑容舒朗:“高兴就多吃点,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顿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加,我请客到底。”
吴野端起自己的酒,带头喊:“周哥万岁!”
一桌同学,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都举起了杯子,热闹气氛自此而起。
江子雁挨着娄牧之,易知秋也挨着他,两人将他挤在中间,一个旮沓里。
周琼敬了一轮茶,到娄牧之那,他拿茶杯的手顿了下:“你俩别挤着小牧了,这边空位多着呢。”
“老师,”吴野扯着大嗓门:“您不是让他俩多相处的么?”
“就是就是,”朱真紧跟着说:“男女主角戏里没在一起,戏外咱必须得成全他们。”
同学们举着烤串哈哈大笑,江子雁在笑声中红了脸,往旁边挪了点。
易知秋咬紧后槽牙,凳子半点没动,反而更近了,小腿贴着娄牧之的小腿,狮子护食一样坐在原地。
第38章 两只兔子,在亲嘴儿
茶过三巡,周琼今天是真开心,满屋热汽,他眼尾浮了一点红晕。
“这次的话剧能拿一等奖,咱们是不是得敬一下男女主角?”
吴野立即附和:“敬敬,小牧的台词功底是真好,有几幕我差点听哭了。”
朱真也喝了酒,脸颊上带着酡红,他一只手搭去吴野肩膀上:“说得对,子雁演得也好,咱们走一个。”
“干杯!”
欢声笑语里,娄牧之余光瞥见易知秋沉着脸,抬过面前的杯子,给自己灌下一整杯啤酒。
桌上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都喝了酒,到了兴头上,一杯酒刚进肚,下一杯就来了。
“恭喜一组旗开得胜,喝一杯。”
“小牧太帅了,必须喝一个。”
“小牧帅子雁美,也得干一杯。”
同学们每喊一次祝酒词,易知秋就灌自己一杯酒,尤其扯到娄牧之和江子雁,他就连灌两杯。
看着江子雁对娄牧之的亲近模样,他满腔的怨气似乎只能撒在酒里。
期间,娄牧之怕他喝多了,制止了两次,都没起多大作用。
周琼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包间乱作一锅蚂蚁,闹得不成样子,他瞧着同学们脸色不太对劲,喝茶吃烧烤而已,怎么会满脸通红?
正奇怪呢,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侧头就看见吴野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脸。
“周哥,喝呀,你怎么不喝?”
周琼忽地凑近他,纵了纵鼻子,一大股酒气扑面而来,两条剑眉立即拧起来:“你喝酒了?”
吴野一愣。
在周琼的注视下,他还丢脸地打了个酒嗝。
“谁让你们喝酒的?”
这一声喊得太过响亮,原本勾肩搭背的同学们愣了下,还算清醒的那几个看着彼此干瞪眼,在周琼动怒前,默默地移开了酒杯。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聚会早早结束,夜间八点半,周琼叫了七八辆出租车,把喝了酒的同学挨个塞进车里。
“小牧,你俩要去哪?”周琼叫住了往店门外走的两个少年,没好气地说:“坐车,回学校。”
易知秋看起来喝醉了,他迈着踉跄的步子,闹着非要走路。
“你在这儿等我,”娄牧之将人摁坐在一棵香樟树下:“我跟周老师打声招呼,然后陪你走回去,好不好?”
易知秋双手抱着书包,觑起眼睛挑他一眼,也不答话。
等娄牧之跟周琼解释清楚为什么不坐车,以及再三向他保证路上绝对不会出意外,周琼才勉为其难答应放人。
他原路返回时,易知秋已经颤颤巍巍地走远了。
“哎,你——”娄牧之跑着追上去。
逮住易知秋的手臂,将人往后一拽,娄牧之喘着粗气:“不是让你等我吗?”
易知秋转过头来,双眼里氤氲着雾气,脸颊两侧红扑扑的:“你太慢了。”
经验告诉娄牧之,喝醉酒的人不讲道理,他无奈摇头,拿走他的背包,一手扶住他侧腰,又弯下背脊,让他搂住自己的肩膀。
“你、你干嘛啊?”
“不是要走回去么,”娄牧之另一只手隔着衣袖,压住易知秋的腕骨,任劳任怨地说:“扶好了。”
这会儿易知秋倒是没闹了,难得安静下来。
晚风和路灯叠在一起,吹出了春末的静谧,道路两旁种满香樟树,暖光透过树冠筛下来,地上有两具紧紧挨在一起的影子,不知为什么,这幅画面竟让娄牧之觉得心动,他垂着眸子,无声地笑了笑。
他搀扶的人步调不太稳,脚后跟在水泥路上擦出了一片刺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