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松脚步凝滞,他停顿片刻。身体僵硬的回头,看着年轻,却气宇轩昂的侯元政。
“你什么意思?”
他从这个年轻人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报复的火光。
冀松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五年前,谢珉的办公室是他带人搜查的。最终贪污徇私的结论,也是他写完之后,给当时的部长签字的。
这件事,本该雪藏,再也不能翻出来才对。
偏偏又因为一个毒贩的供述,更直白的的说,有人想要找个由头拉刑侦队长下水。
他脑子里全是如何溜须拍马能快速升职,在换届选举前,把正部长比下去。
便主动献计,拿五年前谢珉的事情说事。
好像,也并非自己想到的,还有一个人也旁敲侧击提了一嘴:师徒关系那么好,就没有点牵连吗?
正因为这句话,他才茅塞顿开。
现在细细琢磨,怎么感觉像被人下了套。
就等着他钻进来,新账旧账一起算呢?
冀松扶扶滑落到鼻梁的眼镜框,手指尖碰到肌肤上的一层细汗。
侯元政将他这些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轻轻笑了笑,说:
“没什么意思。现在既然重启调查,当年的银行卡手机之类的重要物证,自然也要重新核查一遍。”
冀松神情放松下来,镇定自若的说:
“那当然。到时候你们局里走完审批流程,去市局物证科领就行。”
具体东西还在不在,都过去五年了,不好说。
侯元政:“那倒不必了。我两年前,已经找关系借出过。该查的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
冀松闻言,惊噩的看着他,脸色变得发白。
“你凭关系借出过物证?”
侯元政对他这种惊慌的表现,很是满意,讥笑道:
“当然。否则,现在重启调查,物证科那边再出现点纰漏,弄个遗失,可就麻烦了。”
冀松心理防线快被击溃,嗓音发颤的问:“你都查到什么?”
侯元政:“这就无可奉告了。等这件案子查完,我会给冀副部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冀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警局大楼。
下属见他神情浑噩,就跟要被革职开除般,沮丧到极致。
忍不住关切的问:“您还好吧?”
冀松苦涩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有气无力的说:“完了,机关算尽,一切都到头了!”
等冀松走后,林笙望着侯元政扶住何局也一同离开的背影,他胸中似乎有团小火苗在燃烧。
将先前对这位傲慢大少爷的偏见,一点点融化掉。
原来,侯元政当初调离刑侦支队,一走了之。
五年来并非不闻不问。
而是,深知只有借助更大的权力背景,才能去查背后的隐情。
等将那些龌龊的手段都摸清楚后,他才求了父母一个多月,降级回到刑侦支队。
第140章 登徒浪子
虽然明知道,那些人在搞小动作,故意支开陆康。
但,的确有个毒贩的口供在,停职休假也说不出毛病。
何局只得暂时让陆康先回家等消息,队里的事,由副队长挑着。剩下的,他出面跟市局斡旋。
侯元政提出,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谢珉的案子重审。只要师父是被陷害的,毒贩的口供也做不得数。
何局以为他跟冀松说的那番话,是吓唬人的,没想到,侯元政将手机里拍的证据亮出来。
“当年谢队办公室那些银行卡,我查了转账记录,都是在他跳楼那天转入账的。转账人是冀松的小舅子。”
何局一下子就懂了侯元政的意思:“都是伪造的?”
侯元政点点头:“没错。结案后,里面的钱,又被原封不动的转回到他小舅子账户上。”
何局不敢相信,这个冀松竟然那么胆大包天。
侯元政纠正道:“不是他胆大包天,是有人着急栽赃陷害。完事后,又把这些钱当成好处费。否则,没有关系疏通,钱都是冻结的,他也转不出去。”
何局愤恨的说:“真是好算计啊。谢珉反正都死了,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查那笔账的去向。”
侯元政趁热打铁:“给谢队翻案,现在有了个关键人物。只要从冀松那里问出,是谁指使他栽赃,顺藤摸瓜。”
何局虽然很认同他的想法,但对方是督察部的人,有些不好办。
侯元政却早有准备:“他小舅子的口供我已经拿到,承认都是姐夫指使。抓冀松,我们有理有据。”
“……”何局还是犹豫不决。
陆康才要去触碰盛成阔,就立马遭受诬陷。
谢珉案的背后,势力和手段远比盛氏兄弟要黑。
侯元政虽然有背景,惹急了那些人,也难保他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