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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盛成阔的办公室里。
他早上出门前,就敏锐的察觉到家门口,多了好几辆陌生的车。
他假装没在意,和往常一样,准点让司机送他到公司。
结果,刚坐进老板椅,手机就“叮”响了一下,收到条讯息。
盛成阔打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发了张照片给他。
盛成阔把照片放大,只看了一眼,就惊得手机掉落到桌子上。
缓了十几秒后,他才哆哆嗦嗦重新拿起手机。
望着照片里,被腰带勒住脖子,脸色青紫肿胀得都快辨认不出来的男人。
他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那是相依为命多年的亲弟弟,小宇啊。
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盛成阔气得一把掼掉手机,躁怒之下,把桌子上的电脑也扫落到地上。
门口的秘书听到动静,吓得赶紧敲门进来问究竟,被盛成阔一个狠戾的眼神,瞪了出去。
“滚!”
她战战兢兢的关上门,暗暗不解:一向和蔼可亲的盛总,从未发这么大的火,究竟出什么事了?
盛成阔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痛的快要失去理智,如千斤巨石压顶,压得他不喘上气。
他张大嘴,无声的发出一阵嘶吼:“欺人太甚啊!”
他预料到,那人会为了自保不择手段,把盛成宇抛出去顶雷。
没想到,他竟如此歹毒,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将自己的亲弟弟给残忍杀害了。
这么多年,两兄弟为他鞍前马后,明里花钱铺路,暗里铲除绊脚石。
见不得光的脏事,不知替他干了多少。
起码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在。
可,他是怎么对待的?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不留。
养条狗,十多年,也该有点感情的吧?
盛成阔双目血红,他抚着胸口,大口大口深呼吸。咬牙切齿的说:
“小宇,大哥不会让你就这么白死的!”
他稳稳情绪,从抽屉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躁怒的拨通一个神秘电话。
“稀罕啊,大盛总!终于舍得主动跟我联系了?”
对面传来那个熟悉的,阴沉沉的声音。
盛成阔强忍住怒火,一字一顿的问:“谁干的?”
对面那人瞬间秒懂他指的是什么,懒洋洋的回答:
“这还用问吗?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到警察局杀人。肯定是上头那位喽。”
盛成阔脸色煞白,嘴唇颤动着,再也压抑不住,咆哮道:
“为什么?不是答应给我时间,让我劝劝他的吗?小宇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对面男人不做他情绪的垃圾桶,毫不客气回怼:
“你冲我狗叫什么!有本事找他去啊?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你去自首,把他也给拽下台!”
深陷悲痛中的盛成阔,还真有这个想法,恼怒的说:
“没错!这么多年,我也忍够了!现场有我的指纹又能怎么样?老子不怕!大不了承认就是我干的!他让我们做的那些事,随便抖出来一件,都够他喝一壶……”
“你们兄弟俩可真像!一个赛一个的蠢不说,还自以为是的很!”
盛成阔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他继续嘲讽道:
“你以为他弄死你弟弟,就是纯杀人灭口?盛老板,到现在还没明白么?人家是要高升了,不想和咱们一条船上绑着。”
盛成阔脸上怒气僵住,他好似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下意识的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对面停顿一会,回答:“断,舍,离。”
盛成阔:“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我们又不会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着不撒手。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
对面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听起来挺同情他的:
“人啊,越往高处走,越会在意曾经的污点。生怕有一天,当站在最闪耀处,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时,污点变成炸弹,将他拉下神坛!”
盛成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所以,他害怕小宇真的会给警察交代出当年的事,连累到他。便先下手为强,抹掉我们兄弟这个污点?”
对面的男人见目的已经达到,话里有话的说:
“大盛总是个明白人。弟弟死不能复生,要怪就该怪他太沉不住气,敢要挟上面的那位。你可千万不能学他啊?想一想,偌大的家业,还有嫂子和侄子。”
他忽然又假惺惺关切起盛成阔的儿子:
“侄子今年也老大不小,该结婚生孩子了吧?恭喜大盛总过几年,就能抱上孙子。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随便哪个不都比不争气的弟弟强!”
盛成阔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才刚有个雏形,就被从根子里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