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应当把他留下来,参与分析疑似与华诺大酒店爆炸,有相关性的出租屋凶杀案。
夏良将准备好的优盘插进电脑,开始播放视频监控画面。
当视频中出现一辆包裹严实的货车时,夏良暂停监控,激动的说:
“从这段开始,都被人为删除过。这辆货车,应该就是运送大鱼缸的。”
夏良说完,按了下鼠标,让视频继续播放。
画面中,光线昏暗,小区里寂静无人。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零六分。
这个点儿,夜猫子也该打打盹,眯眯眼睡一会。
怪不得,当初走访小区住户,都表示没有见到过运送家具之类的车辆进场。
就连门卫都这么说,如此细想,那位表面憨厚实在的老大爷,说谎了。
货车果然开到出事的楼下,紧接着从车里跳下五六名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
他们七手八脚的,将货车遮挡物打开,露出一个硕大的鱼缸。
几人聚在鱼缸面前,停留了三分钟左右。
在一名胳膊打着石膏,拿绷带吊到脖子上的男人指挥下,齐心协力往楼里运。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几人从楼上有说有笑的下来,坐进拉鱼缸的货车,悄然离开了。
“就这些?”陆康看完视频,没觉得有夏良说的重大发现。
夏良信心十足,分析道:“头儿,他们把鱼缸运到出租屋,不是凶手也有嫌疑!要不然,删视频干嘛呀?”
陆康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直觉没那么简单。示意他再播放一遍:
“先别着急下定论。半夜三更运鱼缸,的确有嫌疑。但,像他们这样三五成群出现在凶案现场,又与前面咱们分析过的凶手异常谨慎,相悖逆。”
夏良点点头,将监控视频重新放了一遍。
这时,他盯着那个胳膊打石膏,什么活都没干,却颐指气使,其他人也都乖乖服从的男人,惊呼:
“这不就是方剑吗?”
夏良最近一直找此人的踪迹,对他的长相模样都快刻在脑子里。
头一遍影像模糊没看清,第二遍就立马把他辨认出来。
陆康皱皱眉:“由此看来,鱼缸还真是方剑偷的?”
夏良也是一脸茫然:“不应该啊。那个卖鱼缸的老板说,问价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方剑都三十多岁了,不能算很年轻吧?”
“那是他的手下,私吞了钱,把鱼缸偷给他?”
夏良觉得,只有这一种合理的解释。
毕竟对于这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来说,有钱就去吃喝嫖赌。
当把老大的钱给挥霍一空后,猛然意识到没买鱼缸呢。
便一合计,不妨铤而走险,做个不花钱的买卖,把鱼缸偷出来也说不定呢?
陆康认同他的猜测。
但仍觉得方剑用大鱼缸饲养食人鱼,把出租屋当成处刑现场,还是有些说不通。
都不避讳着手下,如此信任他们的么?
这与他把案发现场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做派,根本不像同一个人啊。
或许,就是怕监控暴露当晚这些人运送过鱼缸,才偷摸删掉视频的?
是,好像又不是。
陆康脑子里“是”与“否”碰撞着,碰不出什么头绪来。
便叮嘱夏良:“先把这几个小喽啰找到,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
夏良点头应下:“收到头儿。”
“对了。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陆康忽然又想到,上次他提起过方剑有相好的事情。
夏良面露愁容:“还没。我查到她工作的酒吧,老板反映说人招呼都没打,连续一个月没去上班了。”
陆康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也失踪了吗?家庭情况那边查了没有?”
夏良:“查了。她没结婚,只有一个母亲住在养老院。据老人家交代,她在一个月前打电话说来看望,到现在都没出现。”
陆康喃喃道:“挺蹊跷的,都失踪了……”
夏良:“头儿,该不会,他们私奔了吧?”
陆康摇摇头:“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双方都没有父母阻碍,私哪门子奔啊!”
夏良:“也是,没必要啊。”
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笙,突然拿手指点了点监控屏幕角落里的一个人,轻声说:
“他,上楼后,就没有下来。”
经林笙那么一提醒,陆康又将几人上车的画面,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果然,进楼洞时,抬鱼缸的是六个人。等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五人。
少了前面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始终低头往其他人身后躲的年轻人。
“陆队,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熟悉?”林笙问陆康。
这个人好像在故意躲避探头,头就没抬起来过,监控始终没有拍到他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