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厚着脸皮凑上前,询问审讯结果:“那些人怎么样?招了吗?”
侯元政停下打算走出办公室的脚步,倚在资料柜前,小口啜着热咖啡,气鼓鼓的说:
“招个屁!”
陆康:“……”
侯元政:“他们早就串好口供,现在统一是看你不顺眼,想给你点教训。无人指使,没什么仇怨。”
陆康皱皱眉:“那咬不住盛成宇了啊?”
侯元政从咖啡的热气中抬起眼,冷冷瞥了他一眼,说:
“你想多了。这些混混不过是人家用来给你敲敲警钟的。”
陆康讶异:“敲警钟?”
侯元政嫌恶的眼神中,带着点同情:
“他们缺钱么?对付你这种硬骨头,不请个专业杀手,背地里放黑枪一枪索命。却乌央乌央纠结了一帮,只会拿砍刀冲锋的地痞混混?”
陆康点点头:“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侯元政接着说:“昨天砍死你,那是你活该。砍不死,算你命大。让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去触碰他们的红线?”
陆康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侯元政还以为他怕了。
脸上嫌恶的表情渐渐褪去,他鼓起勇气,拍拍陆康的肩膀,安慰道:
“别怕。有师兄在。虽然我挺讨厌你,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康抬起头,看着侯元政认真拘谨的表情,莞尔一笑:
“我怎么会怕?刚才不过在想,师父曾经,是否也遇到同样的境地?”
侯元政愣了几秒。
很快变脸,他也不嫌烫,恼怒的灌了一大口咖啡,恶狠狠的说:
“行啊!那就老账新账一起算!大不了,到时候也来砍我!”
陆康欣慰。
师兄弟联手,师父沉冤得雪,一定指日可待。
陆康手里还有其他人的咖啡,打算先不细聊,回头再说。
正准备要离开时,被侯元政给叫住了:
“那个……你昨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侯元政咬着牙,像是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找到声讨机会。
“哦,不小心碰到了。觉得,反正重要事情你都讲完,手机要没电,就没给你回。”
陆康不想扯出是林笙故意为之,致使矛盾升级,便顺嘴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侯元政盯着他看了一阵,没说话,端着咖啡走了。
出门时,遇到夏子阳,小伙子刚从外面回来,脆生生的叫了声:“侯哥。”
侯元政脸色阴郁,没好气的说:“麻烦以后,请叫我狗哥!”
“狗哥?”
夏子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疑惑的看向陆康:“头儿,你又惹到大小姐了?”
“与我无关,他自己抽风。”
陆康耸耸肩,示意他将手里的咖啡给大伙分发下去。
很快,日落西山,天色阴沉。
忙忙碌碌,紧绷的一天,又过去了。
下班后,陆康小心翼翼舒展着上肢,小幅度伸了个懒腰。
他因为手臂上有伤,后背疼,早上出门没有开车。
此时,是下班的高峰期。
公交车和地铁万万不敢坐,一趟挤下来,好人都快秃噜皮。
甭说他这位后背带伤的人了。
陆康踱步到警局门口,打算叫辆出租车。
边走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都没注意林笙什么时候发来条消息,打开看:哥哥,我来接你下班。
陆康心内一暖。
抬起头望出去,果然看到一辆低调的越野车,开着双闪,安静的停在路边。
林笙从车内下来,迈着长腿快步走向他,带着点嗔怪:
“哥哥,你怎么才出来呀?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刚受过伤……。”
陆康看着他深邃得眸孔,漂亮狭长的眼尾,粉嫩的唇……
脑海中又不可控制窜火花一样,噼里啪啦蹦出昨夜荒诞可耻的春梦。
脸微微发烫。将准备伸向林笙求搀扶的手缩回,讪讪插进口袋兜里。
他边往车跟前走,边心不在焉的说:“没事,小伤而已,不影响。”
林笙因为一整天都在外面办事,没顾得上回家准晚饭。
便征询陆康的意见,问问他想吃什么,自己开车带他去。
“那咱们去吃巷口的馄饨吧。”陆康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冒出这个想法。
说实话,他以前并不怎么喜欢吃馄饨。
总觉得那东西汤汤水水的,趁热吃容易烫着。等放凉了吧,他又没那个耐心。
何况,凉掉,皮就软了,不好吃。
林笙侧目,淡淡扫了眼心神恍惚的陆康。
他总觉得,今天的哥哥有些不对劲。
想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婆婆馄饨摊依旧和十五年前一样。简陋的几张桌子,全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