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甘愿远走他乡,看他儿孙满堂,家庭圆满,不问红尘世事。
……
天空中又是一道雷电闪过,震耳欲聋的雷声让许溪舟猛然想起了什么。
温槿的腰受过伤,一到雷雨天就酸痛不已,第二天连班都上不了。
今天的雨那么大,南方湿气又重,以往都是许溪舟彻夜不眠的守着他,帮他按摩缓解疼痛,现在他不在他身边,他会受不住的。
明知道两个人已经离婚了,这种事情不该是他关心的。可是许溪舟没法忍受他一个人满脸苍白痛苦不堪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
他就是犯贱,他就是放不下他。
许溪舟直接将车开到了温槿学区公寓楼下,然后拿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不想前去贸然打扰他。
然而电话打过去了两个也都显示无人接听。
许溪舟心里着急,打开车门就冒着雨往小区里冲,到他公寓门口时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按响门铃。
温槿那么心软,他都这个样子了,他绝不会赶他走的。
但许溪舟万万没想到,开门的居然不是温槿,而是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女人虽然不认识他,但见他浑身湿透,怕他是有什么急事,忙问:“您找谁啊?”
许溪舟张了张唇,好半晌才说出「温槿」这个名字。
那女人一愣,笑道:“你是找前房主吧?他把房子卖给我之后就搬走了啊,我和我丈夫也是前不久才住进来的……哎,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那个……”
许溪舟脑袋轰然一响,脑袋里无限循环着女人的前半句话。
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
在这样闷热的盛夏夜里,他居然差点冷的发抖。
他又跑了。
他还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就喜欢跑。仿佛只要逃避就什么都可以躲过去一样。
许溪舟脸上血色褪尽,好半晌才张了张唇,失措的压着声音问道:“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女人看他神色阴郁,愣了愣,摇头道:“不知道,就听他说好像要回一趟老家,然后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工作……总之应该是不会再来这里啦。”
那些话语真是比刀子还刺人。
许溪舟这辈子受过的伤都没有今天南城拍打在他身上的雨点那样痛。
直到走出公寓楼回到车上时,他的耳边还响着那些话。
真狠心啊温槿。
再也不回来。
——
而此时的宜县还是艳阳高照。
许溪舟的电话打过来时温槿还躺在床上补觉。温母想他好好睡一觉,就悄悄把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所以等温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一觉像是把他之前压抑又清空的情绪全都修补了一遍,他睡得格外安稳和踏实。尽管梦里面反反复复仍都是些关于许溪舟的画面。
从年少时喜欢他开始,温槿的梦好像就从未离开过许溪舟。
好的全是他,偶尔难过,也是梦到他不要他了,冷着脸轻蔑的把他丢开。
近些年这种梦梦的尤其多,大概这也间接造成了他和许溪舟离婚的导火线吧。
放过自己吧,也放过他。
温槿对自己说。
他醒来后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本是想看看时间,谁知道一打开页面显示就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定睛一看,居然全部来自许溪舟!
温槿吓了一跳,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刚才还说要忘记放下的人,现在居然给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
这是什么效应?
还真是奇怪的心有灵犀啊。
他没有愚蠢到真的和许溪舟断了所有联系。毕竟尽管离婚了,尽管也没什么可以聊的了。但他们中间也还有许多东西横亘其中。
比如待温槿如亲生儿子般的许父许母,比如那只叫「歪歪」的猫。
更何况,许溪舟的安危于他来说也足以胜过很多东西了。
温槿生怕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了问题,连忙回拨了回去。
本不指望着许溪舟那么早接,却没想到几乎是在他拨出去的瞬间那边就通了。
温槿有些心虚,听许溪舟那边沉默无言,有些不安,只好小声问道:“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回答。直到雨点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进话筒,温槿才不由自主问道:“南城下雨了?”
电话里仍然缄默无言,温槿以为是手机或者信号出了什么问题,正要挂断再打一遍,就听许溪舟沉声问他:“为什么离开南城?”
这句话乍一出来就打了温槿一个不知所措。他几次张了张唇,却都欲言又止。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