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不管谁来找她,都得到个不偏不倚的分析,能和陈霖、陈明生这样有魄力、有底气折腾的没几个。
柳枝不同以往送爸爸和哥哥离开时那般情绪低沉,她对陈霖出奇的信任,认真地跟爸爸和哥哥说:“等霖霖姐把火龙果种出来了,以后我们村会越来越好的,爸爸和哥哥就不用在外面辛苦打工了。”
杨七叔看着女儿的小脸,想说在家做农活也不轻松还赚不到什么钱,没有钱哪能供孩子读书呢?但又想到家里他娘、他老婆、他女儿都使劲夸的陈霖,他不禁也抱了希望。
“如果富华村能发展好,自然是回来好。”
目送载着爸爸和哥哥的车子远去,柳枝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段,站在路边往前看靠近山脚下的那块地已经光秃秃的,她在等明年今日,那里能开出生机来。
正巧,她往家里走时,半路遇到骑粉色自行车的霖霖姐,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她看到霖霖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远远地就和她挥手,“柳枝新年好啊,我有事先走啦。”趴在自行车车头铁篮的小狗咧着嘴吐着舌头,路过她时还汪汪汪了几声,有点像在说“新年好”。
快乐的气氛感染到柳枝,她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扎起的半高马尾一甩一甩。
路上还遇到了拎着瓶酱油的张老师,“柳枝什么时候开学啊?”
她初中的班主任是江老师,数学老师是张老师,遇到他们夫妻两个,柳枝总是很拘谨。其实两位老师在村里都是和善人,不轻易和人闹红脸,但学生天然对老师有种敬畏感,她就有些怵。
好在张老师也只是随口关心一下,等走过去了,柳枝悄悄松气。
——
兴市的冬天相当短暂,一般只会冷那么半个月,年轻人火气旺,最冷的几天穿毛衣就能应付过去。而陈琳他们要去干活的只穿个长袖就够了。
过了年初八,大堂伯带着人帮忙在地里打了水泥柱。二月底,陈霖、陈明生和请来帮忙的表舅、二堂伯四人给地施了底肥。为了搬去地里方便,买的化肥、农药、农具等都堆在陈明生家的一个空房间里。
三月一到,不只是他们,村里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他们也纷纷忙活自家的几亩地了。好在水稻种植要到四、五月份才开始,所以表舅和二堂伯还能来给他们帮忙。
上面也发下了农业税征收的通知,陈霖虽然挂了村委副书记的名,但这会儿忙得恨不得能分身,自然顾不上村委的大事情。
她自家种的田地少,还是和往年一样,请村里的两个堂叔帮忙,他们只管给工钱。陈霖是想让阿公阿婆把地承包出去给别人家种的,自己家收些粮回来就行。但在地里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哪里看得惯自家不种田,就算请人帮忙也得种上。
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不是一两年能放下的,只要不是很劳累,陈霖也就随他们去。而且,她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回来倒腾她的那些花盆,指甲长出一点点她都想立刻剪掉,省得有泥陷到指甲缝里。
阿福每天比上班的人还规律,早上七点就要拉着她出门去地里,它没有周末的概念,就觉得应该天天出去干活。她自行车前面的车篮简直成了它的专属宝座,每天比上学的小朋友都拉风。
这一天到晚都跟在陈霖屁股后面跑,谁还记得把它抱回来的初衷是想让它看家啊!
忙完前期准备工作,陈霖给桂省北市的樊迎春打电话,沟通果苗送来的时间以及要请一个技术人员来做指导。
樊迎春:“我以为你会需要两个技术员。”
“是需要两个,我还请了我们省农科院的技术专家。”
“周全!陈霖同志,希望以后我们常联系交流经验。”
“起步阶段,我现在还是跟樊姐学习。”
再次确定了北市那边安排的时间,陈霖挂断电话后又给省农科院打电话找齐修平技术员,和他也确定了到来的时间。
在连续忙碌了大半个月后,陈霖总算能歇两天。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她现在就得去陈明生家里帮忙收拾出两间给技术员住的房间。
李红梅抱着新床单和新枕头,陈霖帮忙铺床,陈明生则是去搬了套桌椅进来,给摆上台灯和蚊香等。收拾出来的两间房是相邻着的,以前是用来做家里的客房。陈明生家里每个房间都用满了。
但也只能如此了,两位技术员都是男同志,安排住到陈霖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