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峥在模仿伪装方面很有天赋,他唯一与贺勋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眼睛和手,这两处地方也很难伪装,所以他只要外出,就会带着墨镜和面罩还有手套。
他的伪装,除了邵家父女俩有所怀疑外,就连贺灵都骗过去了。
贺灵并不知道真正的贺勋已经在车祸中去世的事,贺绍昆暂时也没打算告诉她,一方面怕她承受不住,另一方面也担心她的性情藏不住事,再让别人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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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贺绍昆正在方大夫家的院子里晒太阳,突然一辆车在他家院门外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下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那个中年人面沉如水的走进院子。
贺绍昆看到来人,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有些心虚的喊了一声:“修年!”
于修年身上的温文尔雅在这一刻一扫而光:“贺绍昆!”
“对不起!”
本来于修年正在气头上,是想来和贺绍昆打一架的,但见他气色很差,又想到他唯一的孩子也没了,而且听于越说,闫峥会假死,也不是因为贺绍昆,而是暴露了身份,为了保护家里人所致,所以一腔的怒火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随后转身就走。
“修年,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贺绍昆见于修年还是年少时的心性,即便再气,也不会牵扯无辜之人,欣慰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更何况他也没那么无辜。
于修年本想说喝不下,你慢慢喝,但最终还是坐下了。
贺绍昆见他坐下,便给他到了一杯。
于修年端起一饮而尽,随后道:“我现在还在生气,说不出好话,所以没法说安慰你的话.等闫峥回来我先把他打断腿,再来跟你好好说话!”
“勋儿,不是,小峥他也身不由己,我听说你和于夫人差点为他去了半条命,这又是何苦,打完疼的还是你们。”
贺绍昆听说于修年要打断闫峥的腿,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还是怕他真打,忍不住劝道。
“贺绍昆,你知不知道,我和他姐结婚的时候,他还没有我的腿高,那么一点小人,紧紧拉着我和他姐的手,不停的念叨,姐夫,你和姐姐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要像爸爸妈妈那样丢下我。我答应他了,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他姐夫,而是他爸。谁知最后,他却差点吓死我和他姐,这要是还不打,我怕后面他再以保护我们的理由再给我来这么一出,那我和他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霍霍的!”
于修年说完,眼泪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于越没敢吭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他二叔一时逮不着闫峥,再把他先给打一顿。
贺绍昆当然知道闫家一门英烈,就剩闫峥和他姐两个,他听于修年这么说,心里也不好受,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修年。
好在于修年也是因为心中有郁结需要宣泄,说出来也就好了。
“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但要是你回去,还请你替我转告那臭小子,他姐夫还没那么没用,不至于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他要走闫家老一辈的路,就放手去做,守护家国不需要瞻前顾后。”
贺绍昆闻言,深深看了于修年一眼:“修年,我不如你!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带到,小峥有你这样的姐夫,是他的福气,我替他谢谢你。”
“绍昆,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人就会有私心,我也一样,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不要入戏太深,虽然他现在用的是你孩子的身份,但他是我养大的孩子,我不可能拱手让人,他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谁的替代品。”
贺绍昆没想到,于修年竟然真如方大夫所料,就连说出的话也几乎一模一样,自知失言,因此有些心虚道:“放心,他永远是他自己!”
于修年闻言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贺绍昆现在心里确实很苦,这种苦在于越告诉他事情真相前,他还深陷其中,所以话说到了就没必要再一直说。
他同贺绍昆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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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峥自然不知道,于修年差点因为他去找贺绍昆打架的事。
于越只是通过特殊渠道给他消息,说他二叔二婶已经知道他平安的事,还把他二叔说的那句“守护家国不用瞻前顾后”的话告诉了他。
闫峥收到消息后,心中对自己姐姐姐夫的愧疚更甚,不过他姐夫的话也无疑让他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