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砚长眉一挑,“怎么?怕了?怕的话,今夜我可以自己去。”
朝影疏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方才并没有从我师父的嘴里套出半点话来,我怕他们是林耀花重金雇来的。”
林秋砚笑了笑,随口道:“你是觉得吟游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到做杀手的地步了吗?”
朝影疏说:“他们可能不会,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曾经支梓沐便受人之命来杀我。”
“无所谓了。”林秋砚将两条长腿搭在了长凳上,上身后仰倚在了墙壁上,“龙潭虎穴我都要去闯一闯,你们来便来,不来也没关系,毕竟这是我的私人恩怨。”
朱鹤霰立刻道:“砚哥的事情,当然要去。”
林秋砚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朝影疏,说道:“心思缜密是一件好事,但是有时太过于缜密便会束手束脚,你要分情况而定,不能遇事就考虑到所有的事情,有时候走一步看情况再走下一步,这也不乏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二点燃了店里的油灯,豆点大的光从角落蔓延了出来,醉清风断断续续的歌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朝影疏抿了抿嘴唇,从腰包中取出了遮面巾,“走吧,时辰不早了。”
三人分别从茶楼中出来,各自隐入了人群中,约定一盏茶后在林府碰头。
朝影疏趁着夜色穿梭于各家各户的屋顶之上,她在原本的衣服之外套了一件黑色的夜行服,手腕上套着一根格外显眼似乎大了几圈的红色编织绳。
朝影疏看着连一个仆人都不曾有的林府,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正打算从屋顶一跃而下。
一柄漆黑的长剑突然向朝影疏飞掷而来,她身体快于大脑迅速闪了开来,厉风行迅速飞身前来,握住钉在屋顶上的长剑便向朝影疏袭来。
朝影疏掐了掐手心,放弃了拔刀的念头,五指成爪直接迎了上去,她侧身避过不羁,直逼厉风行握剑的手。
厉风行手腕一扭,将不羁横着推了出去,后者矮身躲过,他抬手接住了朝影疏的一掌。
二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三步。
朱鹤霰刚想上前帮忙,却被朝影疏呵斥住了,她说:“罗一刀在里面,你们小心,这里我来。”
朱鹤霰欲言又止地看着朝影疏,林秋砚勾住他的肩膀轻轻往后一带,两人迅速翻墙进了林府。
厉风行双眉一蹙,高声道:“你这都是修习的什么,刀还练不练了?”
朝影疏说:“每日都练,方才是怕被师父认出来所以没有用刀。”
厉风行说:“一路上的那些官员都是你们做的?”
朝影疏点头承认。
厉风行问道:“是段鸿轩还是江衍的命令?”
朝影疏否认道:“都不是。”
厉风行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今日说的都是在骗老夫的?”
朝影疏说:“没有,我只是说了一部分,师父不是连一部分都没有说吗?”
厉风行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他捏着眉心缓了片刻才说:“阿疏,你跟老夫走,别淌这滩浑水了,皇家那些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并不是在为他们做事。师父也说了,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做的事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朝影疏说:“师父若是无事不如帮我跑趟腿,去天鹰教把这个送给凤知深。”
朝影疏从腰包中翻出那本再三修正的烈风刀谱扔给了厉风行。
厉风行接过后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了,“你都知道了?”
“毕竟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完,朝影疏便迅速翻进了林府的院子。
朱鹤霰与罗幽激烈的对峙着,现下已经处于劣势,罗幽刀刀压制着他,将他逼得毫无反击之力。
朱鹤霰身上显然挂了伤,挥剑的右手看起来有些吃力。
朝影疏见状迅速取出了返璞迎了上去,她一势隔开罗幽的刀,另一只手揽住朱鹤霰的腰,与罗幽拉开了一段距离。
朱鹤霰看了看自己侧腰上那只纤细的手,随口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即便你可能会成为我的主子,我也绝对不会臣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朝影疏瞪了朱鹤霰一眼,随手将他扔在了身后,一甩手中的返璞朝着罗幽冲了过去,这次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输了。
罗幽拉开步子,两柄长刀相撞,声音尤为刺耳。
罗幽的霸刀力度不输从前,朝影疏只是刚与他交手便觉得虎口处传来了丝丝的麻意,她伸手抚了一下返璞的刀身,见上面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朝影疏突然想到周鹤风在天琅摆的擂台,玄云门李不言的劲拳似乎跟罗幽的霸刀很像,就在她这样思索着时,罗幽的刀已经破开闷热的空气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