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还不开窍啊。
魏鱼呆愣在原地,半晌才气鼓鼓地抡起斧头,对着一个木桩砍下去。
找你个头!
饭桌上,出了气的魏鱼精神抖擞埋头干饭,江饮冬瞧着他眼下的黑影,敲了敲桌子,“今日你留家里歇一天。”
魏鱼咻的从粥碗里抬起头,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难道想趁着自己不在,等不及去镇上挑选结婚对象?
江饮冬挑眉,剥好一个水煮蛋放进他碗里,“想让你休息一天,眼睛底下都熬了一圈黑。”
魏鱼摸摸自己依旧光滑的脸蛋,和看不着的黑眼圈,舒了口气,扒拉一口清粥咽下。
而后,那沾了米汤的小嘴张开,“为了我们的凉皮铺子,这点劳累算啥?年纪轻轻的,总不能累一点就要偷懒吧,你瞧江秀才能偷懒吗?他偷懒一天,就要被同窗超越一天。我们挣钱也是一个道理。”
端的是一个长辈教训不成器子孙的无奈态度。
江饮冬嘴角扯了扯,“……有道理,攒钱为重,毕竟我着急用在大事上。”
成婚可不是人生一大事么。
魏鱼被蛋黄噎住,赶紧呼噜呼噜喝粥,脑袋瓜也没停转,他正想说点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一个妇人在喊江饮冬。
魏鱼一个激灵,江饮冬才想成亲,媒婆就找上门了?还这大早上的,用得着这么急吗?
江饮冬两口扒完饭,起身去院子开门,魏鱼也紧跟着吃完,收拾了碗筷端到灶房,从门边探出个小脑袋往院子里看。
门开了,来人是李秋兰。
她这回一见江饮冬,和以前完全两副面孔,喜笑颜开,跟见了她自己的亲儿子似的。
“二婶大早上的来,有事?”
他这二婶,一年都不见得会踏足他家门一次。
但江饮冬晓得她这次为何来。
他二婶别的不谈,消息灵通,行动力还强。昨夜村里人晓得他开了凉皮铺子,今早他二婶就敲了他家的门。
江二婶笑的亲近,把胳膊上挽着的一篮子鸡蛋往江饮冬手里一塞,“家里鸡蛋攒的多,给你家夫郎补补身子。”
江饮冬搭眼估摸了下,估计二三十个鸡蛋,二婶算是下了血本。
他笑了下,推拒道:“哪能收二婶的东西。我家那个身子骨不弱,平日里肉菜不断,他可劲的吃,用不着专门去补。这鸡蛋还是留给江连,他更需要。”
灶房偷听的鱼耳朵一动。
嚯,江冬子见人就说他坏话呢!
他这么能吃,都没能吃穷江饮冬,让他没钱娶媳妇。
李秋兰闻言,便晓得江饮冬最是大方,挣了银子大手大脚都花给家里的小妖精,竟日日吃肉,顿时羡慕又嫉妒。
挣这么多银子,都不晓得孝敬自己的亲叔。
李秋兰面上堆笑,又将篮子推了回去,故意道:“你客气个啥?你二叔让送来的,你不收他晓得了可要生气的。”
江饮冬便没再推迟,“那多谢二叔二婶了,我待会要去镇上,二婶没别的事?”
李秋兰连忙接了话头,“我也去镇上,正好趁一回你的牛车。”
江饮冬收了她一篮子的鸡蛋,没拒了人搭车的要求,让李秋兰先在院子里等他。
这般爽快反倒让李秋兰诧异。
这些年她虽不待见江饮冬,除了江立诚总挂念他侄子,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江饮冬的便宜极其不好占,除非他主动给江立诚送的好处,李秋兰想来寻摸点,都被江饮冬堵了回去。
好比上回,她贪了江饮冬的药钱,没两天,那抠门的心机汉就告到江立诚耳朵里,不仅钱没捞着,她还挨了好一顿骂。
不过这江饮冬到底不比从前,做了生意挣大钱的,哪还能看上这三瓜两枣的小钱,想必愿意漏点给她这个婶子。
村里人都道江饮冬傍上了江连带回来的那位秦公子,不然哪能来的这机遇。
李秋兰胃里全是酸水,他儿子要不是有前途的读书人,这般好事那轮得上江饮冬。
这般想着,原本还心有切切的李秋兰立刻挺直了腰板。
秦公子和江连交好,她这个当长辈的,还能让给秦公子做活的江冬子欺负了去?
灶屋里,魏鱼洗了锅碗,正用清水净手,见江饮冬进来,问,“你婶子怎么来了?”
“来看看有没有好处可捞。”
魏鱼微微睁大眼睛,一副了然的神情,“晓得。”
这不就是典型的小炮灰亲戚吗?他理解。
江饮冬一笑,这会脑瓜又灵活了?
他伸手摸了摸灵活小脑袋,道,“既然晓得我二婶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可要好好表现。”
魏鱼眨眨眼,疑惑仰头。
他想了想,作出晨起时的凶恶表情,“放心,她欺负你时,我帮你骂回去,不敬长辈的骂名就让我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