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是我外祖家、杜家是我父皇的外祖家,我也没见许氏杜氏的祖先进宗庙啊!”
“男子入赘和女子出嫁,是一回事吧。”
祁钺在一旁迎合,“是一回事,入赘的男子没有夫权可言。”
“日子是好是坏,全凭他岳家妻主的良心。”
“这样。”
祁峟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好呀,这样男子独尊的局势就打破了呀。
朝廷里姻亲勾结的现象也能被改善。
祁峟寻思着,许多当爹的,喜欢把女儿嫁进高门攀人脉,当联姻的工具;也有部分当爹的,喜欢把女儿当资产,精心挑选潜力股培育……
总之无论如何,女儿的婚事都是家族的筹码,都是为了牟利。
那如果他更改婚姻模式,严厉禁止贵族官僚的女儿出嫁呢?
反正投身官家贵族的男孩子都有钱有实力娶老婆,那没道理贵族官家的女孩子招不起夫婿啊!
祁峟认真思考此举的可行性。
这样一来,官僚贵族的男孩子女孩子以一套标准培养,共同参与科举入仕、继承爵位的竞争。
那么,读得起圣贤书的人才翻倍,以血缘为纽带连接而起的关系网也将越来越少。
但是,寡妇二嫁尚且艰难,更何况女子招婿?
但他脑子一热,越想越觉得此法甚妙。
贵族官家的女子不得出嫁,那就意味着这些出身良好的女孩子们只能向下招婿;出身良好的公子们只能从民间娶妻。
贵族通婚将成为历史烟云。
而无论是男子娶妻还是贵女招婿,都是贵族高层对底层人民的慈善,钱财土地也会扩大流通范围。
只不过,这事儿,对公子小姐们,可能算不上友好。
强强联合被迫改为强弱结合,这……,男子尚还好说,无非是失去了妻族的助力……
对贵女尤其不友好,女子和弟兄平分财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万一运气再差点,被凤凰男骗财骗心夺了性命……
祁峟发热的脑子突然冷静。
他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范氏为妙。
这种依靠女人一步登天,又抛妻弃子的男人绝对不再少数,若让范氏侥幸逃了过去,那后续的赘婿有样学样,可就不美妙了。
祁峟想了想,决定腰斩渣男,并将渣男的侧妃平妻贬为平民,发配去安南织布纺纱……
渣男的孩子更是悲催,一律剥夺去贵族的身份和“范”的姓氏,蹲大牢去了。
当然祁峟对这种贵族出身、且有文化的囚犯还是极其友好的。
他没让这群孩子干体力活,而是让他们教监狱里的囚犯认字、算术、背诗、念书。
算是免费的、岁数小点、学问浅点、身份特殊点的夫子。
若非要细论这个身份特殊的点特殊在哪儿,那祁峟只能说,他把这批孩子列在大赦天下的范畴之外。
换句话说,这群孩子,要蹲一辈子牢房、出不去了。
也无法婚配,一辈子不会有子嗣。
祁钺对祁峟的处理是满意的,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对范氏的恨也不会转嫁在孩子姬妾身上。再说这群姬妾,大多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只是她再怎么大度,她也不能接受范氏的子孙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她是不忍心杀了这群孩子,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忍受讨厌鬼的孩子在眼前晃悠。
那关进大牢,确实是妥善的法子。
祁峟如此做法,她很满意。
其实祁峟还想向上追溯,处罚范氏的爹娘祖先,但范氏的爹娘祖宗,一家子人都是淮南王府的忠仆,范氏的亲爹甚至是替老王爷挡剑才死去的,范氏的亲娘随后殉情,他也不好把人家老两口的尸骨挖出来鞭尸,就算了。
但他心里始终不得劲,最终还是命人烧了范家的族谱,断了范家人精神上的树根。
祁峟也不是个书读得好、文章写得漂亮的人,他也帮不了祁钺什么忙,也没什么学习的经验能传授给她。
只能挑了个他非常喜欢、非常看好的翰林学士来指导祁钺学习。
祁峟喜欢严肃冷厉的读书人,他挑的这个翰林学士又是严肃冷厉中的严肃冷厉。
祁钺瞧他一眼就心里发憷、没由来心悸害怕。
这人实在太威严了,明明才二十出头,瞧着比陛下还要冷酷。
一开口就问她读过哪些政论、学过哪些诗书、兵书又看了几何、史书又瞧过几本……
祁钺:……
祁钺心虚,心道正经书一本没读过,但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祁峟看出了她的心虚,忙开口解围,“我读书也不多,《过秦论》、《六国论》、《治安疏》、《报任安书》、《谏太宗十思疏》……这些鼎鼎有名的,确是都曾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