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南越王、南越王后气的要吐血了。
王子公主们心里也不太好过。
本以为盛靳将大祁军队开进南越,最多就抢下粮仓、民宅,再不济多抢几个官府衙门。
怎的大祁的武人如此没有素质,入城就抢掠王族。
他们南越辉煌发达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派兵侵扰过安南、溪南知府知县的!
他们最多祸害下平民百姓!
大祁凭什么。
他们世代收藏的珍宝,他们辛苦积攒的金钱,祁人肯定会挥霍干净,连根毛都不留给他们!
他们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嚣张就要挨打,他们该的。
祁峟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南越国君的脸,浑浊的眼球嵌在白墙皮似的脸上,扁平而缺少起伏的头骨自内而外地氤氲出一股窝囊气质。
“王弟,朕的军队未经允许使用了你的宫殿,朕代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王弟可勿要记恨他们的好。”
“不记恨不记恨。”
南越王咬牙切齿,心想下面的人都是听吩咐办事,他记恨那些小喽啰干什么,要记恨也该记恨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人!
“对了,盛靳将军还说,你们南越的百姓拒绝拥戴国王太子回城。”
“他们请求盛靳将军,另立新君。”
祁峟轻描淡写一句话,不单使南越王一家脸色剧变,就是随行的小郡主祁邖都神情严肃了起来。
“皇兄,另立新君的意思是,不要旧王了?”
“聪明。”
祁峟不咸不淡地摸了摸祁邖的双丫髻,冷淡地赞许小姑娘的敏锐。
祁邖没有被夸奖了的快乐,只忧心忡忡地接了句,“原来他们这样欺软怕硬的人,居然也是皇帝吗?好可怕好可怕,他们的百姓好惨呀。”
祁峟没再搭理祁邖,他心想大祁也曾有欺软怕硬的统治者,大祁百姓也挺惨的。
只是大祁那个欺软怕硬的统治者是你仁慈和蔼的皇奶奶!
你眼里只能看见她的好而已。
五十步没立场笑百步。
“另立新君?立阿森吗?他们妄想!”
祁峟没料到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胖太孙居然会是第一个破防并主动跳出来的人。
他敏锐地抓住重点,“阿森居然还活着?”
“他活着也成不了南越的王,算命的说了,他不是真龙天子的命!”
“南越的下届国王,只能是我父亲!”
胖太孙歇斯底里,王位只能属于他那温和善良的父亲,绝对不能是旁的人。
尤其不能是阿森!
阿森哪里比得上他爹,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富庶的母族,没有出众的才华,只名声好,名声好有什么用!
大祁的现任皇帝还是人尽皆知的暴君呢,这影响他坐稳皇位了吗?
没有。
“阿森居然还活着。”
“他还活着,可真是太好了。”
幼时的笔友尚未离世,这对祁峟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
“他现在在哪儿?”
祁峟收了盛气凌人的气势,温和耐心地打听起笔友的消息。
“你管他在哪儿,他当不了王。”
胖太孙虽然岁数不大,却有视死如归的底气,比他怂得要死的爷爷爹爹强上不少。
如果不是这孩子对陌生人过于暴虐、脾气过于阴晴不定,他还是挺看好这个小孩的。
至少是个硬气的人。
祁峟也没冷落他,特意顺着他的话茬道:“朕当然知道他当不了皇帝,世界上只有两个皇帝,祁国皇帝和狄国皇帝。”
“你们南越的国君,早就没资格称帝了。”
胖太孙像是受到了打击,终于蔫蔫地垂头不再说话。
他垂头丧气地跪在南越国君的身后,似乎多年的执念、坚守,与他人而言不过是过眼烟云、毫无意义。
他心里惆怅。
祁峟却没有照顾他情绪的意思。
“阿森在哪儿?”
祁峟继续追问,甚至特意补充道:
“他若是能全须全尾地来到京都,朕保证你们全家,都能在祁国境内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朕知道你们南越的军队和狄国勾搭在一起,但你们两国之间隔着我大祁,你们所有的联合行动,都在我大祁军民的监视之下。”
“你若把希望寄托在狄国身上,朕掐指一算,这藩坊,怕是你们一行人的亡故之地。”
南越国君沉默、无言。
大祁这小皇帝难道不明白炮灰死于话多的道理吗,他怎么敢如此装逼?
传闻不是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话本吗?
话本主角的低调内敛他是一点都没学会吗?只学会了反派的话多猖獗?
难以理解。
难以共情。
“陛下寻找阿森,是为了扶他登上王位吗?”
南越国王发出灵魂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