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梧桐树下,万千红绸垂挂的姻缘木牌摇曳相撞,发出清凌凌的脆响。
在巍峨宝殿前的石阶上垂首扫地的小僧终于抬起头来,那双平和疏淡的长眸定定的望向乔知予远去的方向。他伫足凝望良久,最后还是低敛眼眉,再度垂首,用手中扫帚,一点一点扫着干净无尘的石阶。
一天游玩下来,乔家众人都有些累了,用过晚饭,各自早早的回屋睡下。
白天看到了曾经与她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好二侄,可惜看到了却没吃到,乔知予十分遗憾的爬上床,倒头就睡。
若无意外,今晚本应该能保住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可惜她睡着睡着,就嗅到一股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腥气。不是血腥气,而是一种冰冷的、滑腻的、晦涩的,像蛇一样的味道,让她无端想到一个擅长玩蛇的故人。
有人在往房间里喷毒烟?
毒烟味道并不呛人,闻起来只有一些隐约的腥气,很难得。放这毒烟的人会是谁呢?
乔知予对自己的刑台十分有自信,无论如何,她都将杨启蛰排除在外。然而下一刻,有人翻进了屋,几步走到她的床边,带着一身霜雪寒气,重重压到她的身上。
来人俯首到她的脖颈间,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她耳畔低低笑了两声:“叔父,我来了。”
“我给你下的毒剂量很大,至少两个时辰,你会动弹不得。”
他又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几丝痛苦与癫狂,“猜猜这两个时辰里,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会操|你,狠狠的操|你。”
“我知道你醒着,睁开眼睛!我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怎样占有你的!”
下一刻,“啪!”地一声,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突兀的炸响在夜深人静的乔府东厢房里。
乔知予眼皮一撩,抬手给了他的胸一巴掌,然后覆掌上去,掌心大力的揉动几下,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知死活,该罚。”
第60章 第六十癫
夜半三更, 卧房中漆黑静谧,那股隐约的腥气还未散去。
乔知予能感受到身上的男人浑身一僵,不知道是被她大手揉得, 还是看她没被药倒, 给气得,无论哪一个原因,都让她心情愉悦。
“逃出来往我床上扑, 自投罗网?”
杨启蛰见自己技不如人,竟还遭嘲讽, 顿时恼羞成怒,“要你管!”
“没大没小。”
乔知予眉头一拧,一巴掌落到了他的屁股上, 打完以后,兴味盎然的在臀肉上狠抓了一把。
嗯, 不错, 有弹性, 好揉。
黑暗中, 杨启蛰见身下人被自己压着还不老实, 一双手东摸摸西捏捏,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心中愤恨,咬着牙重重拍开那只作乱的手。
好大侄生气啰……
乔知予笑了笑, 没再闹他。
她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卧房中一时陷入难言的沉默。
或许在好大侄眼中, 今晚是一雪前耻的香艳一夜,可谁能想到她乔知予体质特殊, 毒不倒呢?她既然没有被毒倒,依他的身手,他一定逃不出她的手心。
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出来可能就又要进去了,可能在进去之前,还得被她这个恶人叔父玩一玩身体。
啧啧,好可怜的侄子。
乔知予都有些怜爱了,他怎么这么弱,又这么倒霉?天地这么广阔,偏偏就要栽进她的手心里。
夜色朦胧,由于两人隔得如此的近,她可以看清身上这个男人那英武俊朗的脸上不甘和乖戾的神情。
他的眼睛很亮,一直以来都很亮,以前像天上的星星,现在像野狼。可能这头野狼现在正在想着要咬爆她的动脉,吮吸她的血液,但由于他实在太鲁莽憨直,让她心底生不起哪怕一丝被威胁的紧迫与不悦。
好不容易逃出来,不直接逃走,往她床上蹦,怎么这么傻呢?
“逃出来后想往哪儿去,苗疆?”
乔知予从上到下的慢慢打量着他,如有实质的眼神反复在他的唇、下巴、喉结、胸膛、小腹流连,嘴里说的话却十足正经,甚至有些语重心长:
“启蛰,你今年三十有二,不再是十几二十的少年人,史上凡有大建树者,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崭露头角。若你当真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心智与手段,当年不至于身陷囹圄。”
“交出玉玺,束手就擒,别折腾。伤了、残了,叔父心疼。”
杨启蛰冷笑一声:“交出玉玺,然后做你的娈宠?”
“娈宠?真难听。我更愿意称之为,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