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椅子还是高的，又或者说，那个时候的你们还太小了，小腿悬在椅子边上晃来晃去，从椅子上下来之前得跳，端盘子收拾餐桌得踮脚。
你和艾尔海森忙活的时候，祖母收拾了餐桌，便站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笑。
年幼的一切都带着生机勃勃的翠绿色，阳光都染上这种温柔顺眼的色调。
你重新睁开眼醒来时，有片刻的恍惚，好像视网膜上还映着祖母的笑颜和那缕璀璨的阳光。
……倒确实是一场美梦。
你摸向自己的腰包，摸出一根注射器，抽了三分之一管血出来，摆在桌面上，和那还剩有四分之一的幻梦药剂排在一起。
你随手抽了张纸按住伤口，心道，是时候去找莱欧斯利了。
第90章 IF线·罪人（三）
001.
你向给你药的男人讲述了自己的感受, 并询问他货的来源，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盘算着在梅洛彼得堡大卖。
以至于他不得不提醒了你一句，这东西不能在这里卖, 否则以大家的狂热程度，你可能无法抵抗。
你虚心地接纳了他的意见, 却还是成功地通过他接触到了手里有更多货的家伙，从他手中花特许券买到了一整瓶幻梦。
你需要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送出去。
坐在情报所附近的时候，你四下望了望, 没有看见行踪诡秘的人，也没有感受到对你有非同寻常情绪的人, 便顺着莱欧斯利放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人的方向找了找, 看见一名看守，连忙给他使眼色。
看守还算机灵，走过来问你道：“拉蒂西亚小姐, 之前我在你这里订购的那份消息，您已经知道了？”
你翩然一笑：“没错。你稍等一下。”
你找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请把它收好了, 私下找时间看，阅后即焚。”
看守点了点头, 把你的纸条收进手心里, 重新回到岗位上。
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画画, 利落的笔锋三两下勾勒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是那日倚在二楼栏杆上垂眼看着你的公爵。
002.
“公爵大人。”看守在换班之后敲响了公爵办公室的大门, 得到了里面传来的“请进”声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一路上了二楼, 站在莱欧斯利的办公桌前, 把一直藏着的纸条递给了他，“拉蒂西亚小姐的请求。”
莱欧斯利放下文件, 伸手去接：“她有进展了？”
“我想应该是的。”
那张纸条上写着：“让公爵来找我。”
莱欧斯利把这张小纸条翻了一面，确定纸上只有这一行字，才道：“情报店开得够久了，是时候请店主过来喝杯茶了。”
“现在就去吗？”
莱欧斯利思考了一会儿：“我自有安排。”
003.
你在晚饭后碰见了莱欧斯利。
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也相当于在大庭广众下。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两名警卫站在你的宿舍门口，而他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手铐。银制手铐在他手指上转圈，最终又落回他手心里，他听见从管道而来的动静，将手铐往腰上一扣，抬眼看向你，语气轻松戏谑：“拉蒂西亚小姐心情不错，看来今天收获不少？”
你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并不回答，只是问道：“公爵怎么来了？时间仓促，我都不好招待。”
“那就换我招待你吧。”他从墙上起来，迈步站到你跟前，落下的阴影完全将你包裹，青年身上的茶味浓郁。“正好我那有茶。”
你抱起胳膊：“恐怕要浪费公爵的一番心意了，我身体不适，这会儿只想歇息。”
“嗯……”莱欧斯利笑了一声，“身体不适啊，那就更要去我那儿坐坐了。别的不说，热茶和糖都有，沙发也有，比坐在这儿休息大概要好上不少。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请希格雯小姐过来帮你看看。如何，考虑一下？”
说着考虑一下，可你看他的动作和笑意，不像是让你考虑的样子，反倒像是“你再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强行带你走了”。
你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的视线从莱欧斯利脸上落到他身后的门上，随后又转回去看向他的眼睛，轻轻眨了下眼睛。
莱欧斯利挑眉，微微歪头问：“考虑好了吗？”
你放下手臂：“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脱了。承蒙公爵厚爱。”
莱欧斯利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走吧。”
你跟在他身后，从监舍区一直穿过走廊进入公爵办公室，一路上的人都对你们行以注目礼，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