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泣,严宁把他轻轻推开,果然他又落了泪,无奈伸手抹去,低声说道:“别哭了。”
他笑着点头,但眼泪还是嘀嗒嘀嗒:“我是开心,阿宁,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好了好了。”严宁打断他还想继续说话的意思,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嘱咐道,“你受伤了,只能在这颗树下,不然我找不到你了。”
“别走……”长秋焦急抓住她手腕,防佛知道她要走。
“我要去找治伤的办法,这样你才可以恢复正常。”看他眼神中还是不安稳,又道,“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你就在这等我,好吗?”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会的。”严宁怔然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这无聊的承诺说出口。
他这才放心地坐回身,规规矩矩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摆,恬静地看她离开。
严宁睁开眼,又到了午夜。
月光下,她翻出窗户,沿着暗影朝雀起楼摸去。
风清门确实是普通门派,空中也没有用结界加固。
在时命阁,没有专用通行法决,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若强行闯入,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异动。
并且,风清门值夜的弟子零零散散,子时刚过,他们竟然都打起了盹。
她收起气息,快速从身旁经过,除了青草微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雀起楼相比起来就显得热闹些,火光微亮,门下站着三四个弟子,和刚才那些值夜的人不同,修为高出不少,各个神情严肃,都是今日出现在阁楼的人。
雀起楼一共五层,除了楼顶封闭外,其余窗户都未加固,应当是得知鹭鹰消息临时封闭的。
严宁轻声抬脚跃至四层,内部漆黑一片,找了扇松动的窗户,翻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进,但很不巧,楼梯处也有人值守。
今晚作罢,尚不知道鹭鹰现在情况如下,等明日先来打探一番,她转身离开了雀起楼。
第二日一早,严宁携上于玄英的剑,大摇大摆地来到雀起楼。
“何人!这里不能进!”一个守门的弟子率先说道。
“你好好看看,不记得了?”严宁挑眉,身一侧,露出腰间仙云宗的佩剑。
“阁下可是来视察的?在下失敬!”另外一个弟子抢过话,赶紧让开路。
“你傻啊,仙云宗的人,昨天还是她制服的鹭鹰……”
仙云宗的剑可真是好用,严宁冷哼一声径直走入。
雀起楼装潢不错,一楼大概是会客使用,建造之初是费了一些功夫的,但桌椅都蒙着灰尘。
指尖轻轻一抹,看样子五六年没来人了。
踏楼而上,大抵是客房雅间之类的布置,配置齐全,还有水墨丹青做配,南边廊外,竹海灵动,风景上乘。
只是不知这风清门遭遇何种变故,如此诗情画意的雀起楼,竟废弃不用。
她来到昨日的四楼处,值守的人见着她,先是一惊,继而疑惑,上下打量,见着剑又躬身让开了。
阁楼昏暗开阔,四周窗户均被玄铁封死,除了几根梁柱和角落里堆积的物件外,只有一个铁笼放置中间,鹭鹰依旧趴在内,一动未动。
楼顶也有几个弟子修为不错的弟子值守,但对严宁来说,不成威胁。
他们见到来人,看一眼便认出来了。
严宁率先开口:“我来看看这鹭鹰,它可有异常?”
俯身行礼的弟子中有一人站出:“未曾,只是一直未动过,应当是在休息。”
严宁走近,鹭鹰身上的血痂已经变深变硬,随着轻微的呼吸起伏开裂。
鹭鹰似乎察觉到她,仅睁眼看了下又闭上,没有传话。她也并未传话,随后转到窗户旁边查看,刚才那说话的弟子一直跟在身后。
“这窗户,结实吗?”她问。
“结实,都是玄铁加封,这鹭鹰想要破坏逃跑,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为呢?”
这人明显一愣,随即回到:“景元师尊前来加了封印灵符,阁下可以放心。”
严宁内心嗤笑,这老东西看起来嚣张至极,似乎谁都不惧,可还不是怕鹭鹰出事得罪仙云宗。
李景元加的灵符,想要打破也不是不可,对付他,最多伤些皮肉,但现下必须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趁赵念双和萧季业不在风清门,那他们就可以脱离干系。
除了恩,天下所有皆为仇。
严宁做做样子随意叮嘱几句,坐回房间的楼顶,修行炼气。
她天资确实聪颖的,就算不能使用邪术,经这几天的修炼,加上风清门这天地灵气,自身修为已经恢复了五成,但想回到最初水平,只会更难。
若救鹭鹰,在极端情况下,无可避免要遭遇一战,现在必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