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骂咧咧。
都怪这个狗男人,她拐杖都忘拿了!
懒得去三楼取,许宜依单脚跳去洗漱间。
大概也是今晚心情不好,许宜依头一次嫌自己卧室太大,去洗手间的路太长,跳的她要累死了!
于是,她边刷牙边对着镜子无声的骂: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烦死了!
好不容易躺在了床上,许宜依以为自己被司卿誉折磨的心烦意乱,今晚注定睡不好觉。
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的睡眠质量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才二十岁的年轻人,精力是最旺盛的,但同样,也是睡眠质量最好的年龄。
再大的事,只要躺床上,眼睛一闭,不到五分钟,天塌下来都吵不醒他们。
许宜依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睡的并不是很舒服...
黑暗中,司卿誉站在床边看着她紧皱起来的眉头。
他凝视了她有一会儿,才弯腰过去,伸手将她眉心抚平,轻嗤一声,低低在她脸前唤:“小没良心。”
你倒是睡得着。
床头粉色的电子小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八。
卧室阳台的玻璃门并没有完全紧闭,夜风透过两指宽的缝隙,吹动米白色的纱帘。
月色洒落满地,纱帘浮动的影子,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泼落一地,将地面上那道被月光拉长的黑色身影搅得浑浊不清。
背着月光,司卿誉的神色叫人看不分明。
他没有起身,顺势靠坐在了粉色大床旁,左腿伸长,右腿屈起,右手臂随意架在右腿,侧着头安静注视着早已沉睡在梦乡中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
床上的人睡的不舒服想要翻身。
司卿誉剑眉一蹙,搭在右膝上的手伸过去,越过她的柔软的躯体,掌心隔着真丝被,按在她脊背,阻止了她的动作。
许宜依哼唧了两声,睡的粉嘟嘟的脸颊在枕头上蹭了两下,身体也不知不觉间往他这边过来了两寸,继续睡了过去。
放在单薄后背的那只手隔了片刻才撤回来。
司卿誉看着她有点肿了的眼,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伸手过去,动作缓慢。
冰冷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到了她微微发烫的眼睛,指尖在眼角停顿几秒,开始慢条斯理的描绘她眼睛的轮廓。
黑暗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贪恋,但同样的也无限放大了他心底的欲望。
明知不可为,他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踏入陷阱。
他摩挲着她红意未消的眼尾,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绝情一点,像在洛杉矶的那晚一样,决绝的一走了之?
晚风撩动白色纱帘,索索声响,将司卿誉那声自嘲埋葬——
“依依,你这样,又叫我怎么办...”
翌日。
许宜依被褚之维的电话轰炸醒。
简单洗漱过后,看了眼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她在心里又骂了司卿誉几遍,认命的化了一个消肿的眼妆。
脚上打着石膏,许宜依就选了条方便行动的浅绿色印花的吊带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白色齐胸的针织外衫。
收拾完毕,许宜依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散在肩上的大波浪黑色长发,觉得自己今天好看极了,心情也跟着明媚不少。
床上,手机又在震动,褚之维在微信第八十次问她怎么还没好,他在楼下都快吃撑了。
许宜依:“...”
她面无表情回:【再催拉黑[/微笑]】
边精心挑选今日适配的香水,边又发了条凶巴巴的语音:“不知道美女出门都是需要时间的吗?这点耐心都没有,难怪你单身二十年。”
转念,她就想到了司卿誉。
他好像从来没有催过她。
她化妆,他就坐在沙发处理工作,她收拾半小时也好,两个小时也罢,出来的时候,永远都能看到他沉稳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她。
有次,她磨蹭的太久,本以为会错过他们在餐厅的预定时间,没想到司卿誉已经提前半小时打电话重新进行了协调,而这些,司卿誉并没有说,只是问她:好了?
她点点头,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连说话的语气也跟往常一样没起伏,但出口的话却是:嗯,很好看。
然后对她招招手:走了。
他是冷漠孤傲的,看起来总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但在这些事上他又很有耐心,细心到连她这个细节大师都自愧不如...
等等!
她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他昨晚惹她生气,还表明了不想跟她继续,她还想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