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动手杀人者,一律按周律处置,无赦。死于椋县暴-乱的椋县地方官兵按五倍阵亡抚恤下放, 伤残者按伤残轻重, 与一年至三十年俸禄补偿, 金廷卫、亲卫同。”
成海融、亲卫中郎将与何双广跪首接令。
“程辉负责椋县内调配米粮饮水下发之事, 确保椋县百姓米粮用水无缺。椋县内用药调配之事皆由扁音负责,椋县方配合服从扁音之令,另负责药舍与征雇百姓照看药舍病者之事,即刻便去。”
程辉与何双广领旨退下。
陈炎审讯完混在暴民间的起哄者回来。
长孙曜独留下陈炎南涂及成海融。
陈炎神色严峻,快声禀告:“所留起哄者在半刻钟内全部毒发身亡,臣未能审出任何。”
成海融闻此面色倏变,当即跪首请罪:“臣失职,请太子殿下降罪。”
长孙曜神色冷淡未有言, 陈炎这方再道。
“成海融将太子殿下所留起哄者尽数掩口缚手脚,单独关押。”
成海融并非没有妥善处理。
“在臣去前,这些人并未接触过任何人, 这些人应是中箭后被金廷卫拿下前, 偷偷服的毒药。”
成海融感激看一眼陈炎, 长孙曜颔首,成海融这方谢恩起身。
陈炎再道:“此外, 臣未从参与暴-乱的百姓间问出具体是谁传的驿馆有药,只道是有人说起驿馆有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有药。
“已绘出所有起哄者人像分发狱中,令所有参与暴-乱的百姓分批辨认,但目前还没有查出,起哄者恐并非椋县百姓,短时间内无法确认身份。”
如此更说明,椋县时冥海花毒与暴-乱之事,其间大有问题。
南涂亦禀:“因毒症与人手问题,暂无法彻底搜查椋县上下,臣这方还未从县中查得可疑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暗处下毒制造疫病的人,必然不是为了获取钱财,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获取钱财,应投放好控制的毒,范围也不至这般大,更不可能如此精心安排,缜密行事。
若非为钱财,那便是想制造恐慌搅乱椋县。
那么暗处的人的目标应该在他们一行中。
他们一行中的目标,必然只有长孙曜值得对方动这么大的手脚。
陈炎默了默,斟酌道:“是否是陛下……”
或,是长孙无境与司空岁……
这两人,一个识毒擅药,一个有手段,他毫不怀疑两人有此搅乱椋县的本事。
长孙无境如今不在京中,已经查得过司空岁的踪迹,若再确定长孙无境的踪迹与司空岁完全一致,甚至是两人同时对长孙曜动手,那么长孙曜的猜测将全部得到证实。
长孙无境不惜一切离京,司空岁不顾一切跟到云州,很难不让人将两人想到一处去。
南涂未出声,但心底也有几分怀疑是长孙无境所为。
现在叫他想来,也便只有长孙无境有这个能力和手段。
扰乱椋县,以此削弱长孙曜的护卫,才有动得了长孙曜的可能,而如今椋县一个时冥海花毒与椋县暴-乱,也确实将长孙曜的护卫削弱分散了五分之四出去。
长孙曜抬眸冷冷看一眼陈炎:“他还不至做这种伤国伤民的蠢事。”
陈炎当即低首跪下请罪:“臣失言,请太子殿下降罪。”
南涂呼吸倏收,眼眸一低。
长孙曜漠然收了视线,冷声再道:“既然目标在孤,便由孤来诱。成海融另分一千金廷卫,即刻搜查椋县,可疑人等一律羁押审问,另前去与扁音取时冥海花毒解药药方与缓解毒症药方,凡查得有人大量无故囤积与之相关药材,一律羁押扣审。两刻钟后,陈炎南涂随孤往椋山,查椋山山泉。”
众人躬身领旨。
长孙曜言罢,阔步而出。
*
墨何飞羽流花一众见得长孙曜行礼悄声隐退一旁,长孙曜阔步入房,饮春见得长孙曜,还没待行礼,长孙曜的声音已经响起。
“即刻为太子妃收整行装,一刻半钟后出县。”
饮春又惊又愣,赶忙领旨,却又听得长明道。
“不必收拾,我不走。”
饮春瞧得现下不对劲,不是她能留的,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后选择听从长明之令,行礼退下。
这方房中便只剩了两个人。
长孙曜眸中虽是不予商量的模样,但同长明说话声音很是轻缓:“听孤的话,你先离开椋县,安葬淑婉贵妃之事,等椋县恢复后再说。”
“我不是为贵妃之事要留在这里,我是为你,我要同你一块留下。”
长孙曜一怔,还没有说话,又听得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