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长孙曜的事,几人现在都很是清楚的,但厅内还是突然默了下来。
李翊心底突然不由得说的难受,说不上来的那种难受,阿明与太子如今该是两情相悦,但一见着司空岁,他想起往日,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虽然阿明说,她与师父是假的。
可他这心果然就是偏着司空岁的,也是,总有个亲疏吧,他如何去偏长孙曜。
“小修,我们、”最是没心没肺的李翊却是满怀怅然,他露出不甚自然的笑,“我想去看花,你陪我去看花。”
他说着又向饮春:“你,”
饮春微睁大眼,疑惑看李翊。
李翊点头:“就是你,跟我去给阿明折些花,阿明喜欢花,你做这点活应该的吧。”
饮春反驳不得,看向长明。
长明颔首。
李翊便拉着裴修,喊了饮春出去。
“阿明,你受苦了。”司空岁看着她哑声。
长明一向不是娇气的人,更何况与她来说在,这事也不是全然的坏,如若她还是燕王,与长孙曜又岂能有以后呢,她也不要司空岁知道这些日子不开心的事。
“我没受苦,就牢里待了几天罢了,那种地方算什么啊,我以前落难呢,山洞都住过,也饿过几日的,但牢里还有饭吃呢,也不是馊饭,这些同练剑比起来,太轻松了……”
司空岁听她这般说,只心底越发刺痛,那样苦的事,她怎就这样轻描淡写,他颤声:“阿明、”
“真没事,我牢里待了几天就去东宫了,只是外头的人不知道以为我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东宫好吃好喝的,又能有什么苦呢。”长明冲他笑,又连说几句东宫的好。
末了,她停了片刻,垂眸稍低了声:“师父,我已经答应长孙曜了,决定和他成亲,他没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知道的,我真心喜欢他的。”
“非他、”司空岁停滞几瞬,“非长孙曜不可吗?”
“啊?”长明抬眸看司空岁,蓦然从他眸中看到那种近乎绝望的崩溃和痛苦,同时这样的崩溃和痛苦中却好似有一种早已了然之色。
她一骇,哑了声:“师父?怎么了?”
司空岁别过脸,悔了晚了,怪自己这点情绪都控制不好,他不再看她,心底的痛与崩溃反复地折磨他,她、她,他不是知道的吗。
可他……
长明又唤了一声师父,道:“是,非长孙曜不可。”
好半晌都没听到他的回答,长明僵僵滞了会儿,极不自然地试图转移话题。
“师父,薇草院都是收拾好的,回来便可直接住。”
司空岁嘴唇轻轻颤了颤,这才应了。
长明低低又道:“师父这回离开好久,我很担心。”
司空岁慢慢看向她,淡声说道:“只是路上有事拖着了,你平安无事就好,我没事,叫你担心了。”
“长孙曜他,其实你、”他又戛然止了声。
“其实不管是李翊还是裴修,都更适合你,阿明,你……”
长明不愿他继续说:“师父……”
司空岁没将她不想听的话说完,怅然无奈地再道:“只是你不喜欢。”
“这一回,长孙曜是做得很好,裴修和李翊也确实没有护住你的能力。”他哑涩道,他不得不承认长孙曜,可又不能承认。
“阿明。”
“师父?”
“无事,是我做的不好,是我、”
是他混账。
“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随时都可以拿走。”
“师父说什么胡话!”长明骇然,只觉司空岁是烧糊涂了说胡话,去探司空岁的额,但所及却是一片寒凉。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我、我觉得你很难受。”
司空岁避开她的手却不敢避开她的视线,调整几息道:“我没事,有些风寒罢了,不碍事。”
他露出笑,温声:“突然这般模样吓到你了是吗。我听裴修说了,你还在东宫养伤,也罢,鵲阁的药和医者确实是大周最好的,你现在留在东宫也是妥当的,但我许久没有见你了,你晚上留下用膳吧。”
这是应该的,长明应了,却还很不安地看他:“师父出什么事了?”
司空岁自知是他方的失态叫她担心,又道:“不要胡思乱想,你真不明白我为何难过吗?阿明,你要嫁人,我怎么会开心呢。”
他哑声再道:“我舍不得,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与我来说是家人,我自然知道我不可以一辈子留着你,我知道你很喜欢长孙曜,但我舍不得,我一时不开心也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