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无事。”长孙明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又令自己清醒了些,她的秘密,他的心腹好像都已经知道,扁音为她探看伤势,必然会知她是女子,但扁音并没有一丝的惊讶,那就只能说,扁音早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惊讶过了。
“琊羽针。”扁音眉间紧蹙。
长孙曜的乌黑的眸子微微敛起。
“燕王殿下还请如实相告,你身上的琊羽针必须立刻处理!”扁音语速极快,她看得出两个人怕是闹了,可现下还是除了琊羽针才是最紧要的,曼陀散算不得什么,药效过了也便无事了,可琊羽针——
“燕王殿下-体内的琊羽针不立即取出,任毒素继续流入经脉,不要说内力,一个时辰后,燕王便是连剑都提不起。”
琊羽针废人经脉武功。
“顾长明!”长孙曜声音冰冷。
长孙明不看他,竟还是道:“没有,不劳东宫。”
长孙曜抓住又强起身的长孙明,陈炎垂首默声退下,殿内也便只剩了长孙曜长孙明和扁音。
腰带叫长孙曜猛地扯下,长孙明被推下,煞白的脸登时烫了起来,暗红色的亲王蟒袍叫他撕下,毫不留情地,又粗暴至极。
“长孙曜!”长孙明怒声微颤,使不上多大力。
扁音心下骇然,立刻低下头去。
白色中衣被扯下,长孙明身子微缩,挡住身前,长孙曜扯开她的手,看清长孙明胸前的黑羽针,胸口一点黑心,自黑心向外蔓延的黑色经络状物,似在胸口绽了一朵妖莲,
长孙曜凛声唤扁音,扁音这方敢抬头去为长孙明查看,饶是早便知晓长孙明是女子,现下看到长孙明一圈圈缠裹的束胸,扁音还是不免一震,伤在这处,怪不得长孙明宁废了也不松口,她低垂着眼快速检查罢。
“针入血肉,需以内力逼出,或用细刀剥开血肉取针,再将毒血吸出。”扁音知道,长孙明现下根本使不上内力,自然无法自己逼出毒针。
长孙明偏过脸:“用刀。”
琊羽针本就极为痛苦,还用刀剥开血肉,便是不要长孙明的命,也得叫长孙明痛死过去,更何况还不知这毒针有多长。扁音偷偷看长孙曜,小心翼翼开口:“太子殿下可令墨何为燕王殿下逼毒针,至于毒血……”
琊羽针的毒有武功的人受不得,普通人更受不得了,用什么法子吸也是个问题。
长孙曜玉白的掌落于长孙明胸前。
琊羽针出体,铮然刺入粉壁,长孙曜摁住长孙明,倾身。
扁音吓得差点摔下去,她赶忙离身,背过身低下头去,人是看不到了,但长孙明挣扎的声音还听得,不过长孙明的拒绝显是没有用,被长孙曜完全压制住。
扁音听得拉厚毯的声音,衣袍窸窸窣窣响了几下。
长孙曜将毒血吐出,快步离了殿,扁音叩首行礼,待听不得长孙曜声音了,才敢去看长孙明。
长孙明身盖厚毯,背对着她微微发颤。
扁音轻叹,这恐怕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
见到立在外头的长孙曜,扁音怔了一怔。
她本来也还有事要禀,但没想到长孙曜没走,便在庆华殿外,风雪狂啸,长孙曜身上落了薄薄的雪,长孙曜便是不问,她也知道长孙曜要知道什么,这件事左右也是瞒不得长孙曜的。
“琊羽针已逼出,毒血也已除干净,臣已经喂燕王殿下喝了暂缓的药,但琊羽针的毒已经入了燕王殿下的经脉,还需得解药。
“琊羽针并非一击致命的毒药,但不解,常人也不过撑十日。于习武之人来说,更为阴毒,三日内若不得解药,燕王这一身武功是保不住的,燕王自幼习武,身子比常人康健,许能撑半个月,半个月内若不得解药,燕王也……”
也便是三日不得解,长孙明便废了,本个月内不解这毒,长孙明也活不了。
“琊羽针是取自南疆琊姑鸟羽身上的毒,用以解琊羽针的解药,鵲阁虽可以配制,但少一味药——琊姑鸟血。琊姑鸟并不常见,现在去南疆抓琊姑鸟一来一回少则二月,京中太冷,琊姑鸟惧寒,京中也不可能有琊姑鸟,这南疆毒物阴狠,恐怕只能找到对燕王下手的人,才有可能得到解药。”
扁音神色严峻,这件事还没有这么简单,一是难以保证三日内找得到幕后下手之人,二是不能保证幕后之人手里有解药,可便是有,能不能从幕后之人手里拿得解药也是个问题。
还有一个可以立即保下长孙明的法子她没说,但长孙曜必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