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岁隔开长孙曜意欲劫过长孙明的手,掩长孙明退后些,一眼不错地望着她浅琥珀色的眸,轻轻握住她的手。
发烫的,还不甚正常的烫,他极轻地唤她名字,什么都没说,却已胜过一切,长孙明看着司空岁说不出话。
“她失了什么约?”
“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她在照看我。”与其说是解释,不若是宣示。
司空岁回身看长孙曜手中的玉佩:“司空家的信物,同你有何干?”
说话间,司空岁夺回红玉铭文佩,垂眼为长孙明佩回,又沉声冷道:“长孙曜,她是我父母为我选定的妻,不要再来纠缠她!”
陈炎耳际一片轰鸣,司空岁知道长孙明是女子,他早便猜到,但二人这样的关系,又怎可能!
他脸色煞白,回想过往所见二人种种,他的面色又白几分。
“放肆!”陈炎冷斥。
长孙曜面上难看复杂得无法形容,两枚指刀刺入一旁的雕花木门,怒斥:“笑话!”
一道玄色身影入得房中,未有半息的停顿,玄衣男子便攻向司空岁。
陈炎微怔,长剑出鞘,跃身至前。
司空岁轻将长孙明推后,旋身自侧,抽出一柄幽蓝寒剑,长剑横执于额前,挡下墨何一剑,于此同瞬,剑鞘自左掌旋自身侧,击在陈炎剑心。
司空岁身形未动半分,动作变化之快,并无人看清。
墨何面上遭剑气破开四五道见血的口子,玄衣破裂,道道见血肉。
陈炎面色惨白,一股狠劲的力量自剑心震开,跟随陈炎二十几年的重铁沉剑,在一瞬间碎裂万千,剑气迫入胸膛,陈炎身子猛地被震后,重声砸在另一面粉壁。
陈炎僵滞地看司空岁,司空岁并未用剑招,司空岁只不过是碰了剑。
那股强劲可怕的力量究竟是何?
“师父!”长孙明白了脸。
这一柄寒剑,她从未见过。
司空岁击退墨何,寒剑自腕间轻旋,长剑偏倚,身形微侧,回身一剑直击长孙曜额间。
悬心指刀落于寒剑,抵下。
司空岁抬眸,长孙曜长眸微敛,二人面上都有一闪而过的异色。
墨何勉强稳住身形,不敢置信地看司空岁,怎会!
这怎会!
陈炎更为震愕,墨何几无敌手,便不及司空岁,也不该这般不堪一击。
他也同司空岁交过手,虽知司空岁一直以来都没有显露完全的实力,司空岁以往显露不及今日十分之一,便已足够骇人,而今日……
司空岁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空岁棕褐的眼眸渐渐沉黑,冰冷地看长孙曜。
“你为她不要命过,可你也要过她的命,你抢她的又怎不说,辟离你没有归还,南境是她替你去的,她不欠你!她心软,向只念着人的好,却不记得人的仇,你这样强逼她,又算什么!”
长孙曜面色越发地瘆人,沉声冷斥:“孤同她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二人刀剑相抵,刺耳的刀剑声撞入几人耳中,陈炎五脏肺腑炸开般,捂住一侧淌血的耳的跪下,他一眸紧闭,一眸勉强睁开。
墨何面色煞白,长剑握在手,还入二人打斗,不过十数招,又叫二人逼退,长剑落地,单手扶在粉壁,吐出一口黑血。
自偏房赶过来还不知到底怎了的顾奈奈,捂住双耳颤抖跌下,要起身,又瘫跪下去。
又一声长剑鸣空,墨何堪堪抬眸。
长孙明不问现出,纵身而入,接下悬心指刀与寒剑,剑柄自内抵在司空岁手腕,回挡司空岁一剑,于此同瞬,剑尖偏倚,抵在肩侧,斜执身前,看着身前长孙曜,微颤出声:“住手。”
长孙曜视眼前无物,倾身自前,长孙明猛然睁大眼眸,勉强收得剑,没伤得长孙曜。
悬心指刀截住寒剑,更为刺耳可怖的声音响彻房中,长孙曜紧扣住长孙明的肩,一字一字咬出:“顾长明,你给孤说清楚!”
墨何陈炎强撑,执剑而前拦下司空岁。
腰间红玉铭文佩再次被扯下。
“这到底是什么?!”
周遭的一切在一瞬间幻化为虚,长孙明久久看着长孙曜,说不出话。
“说清楚!孤又算什么?”长孙曜溃声质问。
“长孙曜,”她被自己嘶哑难辨的嗓音吓到,“我师父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同师父其实早、”
红玉铭文佩猛地摔下,碎玉四散开。
“闭嘴!”
“我当你是兄长,我、”
“闭嘴!”
*
待后半夜,长孙明才从昏昏沉沉中回醒,顾奈奈小声轻唤她,长孙明迟缓地嗯一声,顾奈奈忙起身取了沾湿的温帕子来与长孙明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