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不自在地抽回手。
“我想和你先喝合卺酒。”
长孙明两眼一翻,立刻转身迈步。
韩清芫快步,死死摁住门,不让长孙明走:“不是,是茶,喝杯茶,我只想同你喝杯茶,以茶代酒,代为庆贺生辰。”
她说着又把一个绣的歪七扭八的看不清绣的是什么的香囊塞给长孙明:“我给你绣的香囊,给你的生辰礼。”
长孙明愣愣看着那个香囊,这绣工,这绣工?这绣的是什么?不会就不要动针线嘛,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浪费这时间在她身上。
韩清芫伸手,朝长孙明眨眼:“我的呢?我送你生辰礼,你要给回礼啊,京中的女子和男子都是这样的,你来我往,我送你,你送我。”
长孙明将香囊丢还韩清芫,韩清芫的东西收不得,一收更说不清:“不收,我也从不给人回礼。”
“你就看不到我多努力地为你绣香囊嘛?”韩清芫皱起脸,把扎满了针眼的手伸到长孙明眼前,“——橘儿,端茶来。”
长孙明看着韩清芫的手,不好生气了:“……我又不用旁人做的东西,你别做这些了,我都用我娘做的,何必为我吃这苦头。”
韩清芫听出长孙明语气软了下来,自当长孙明实在意她的,含情脉脉地向她靠过去。
长孙明立刻警觉避开,一下将自己同韩清芫的距离拉开,瞥着橘儿端来的茶:“茶喝完,你以后都可以不来烦我吗?”
韩清芫立刻没了好气:“做梦,就今日。”
长孙明嘀咕几句,今日就今日,至少有一日……
她端了靠近她的那杯绘着红梅的茶盏,一口闷了茶,被茶苦得脸都皱了起来。
韩清芫喝了自己那杯,也苦得脸都皱成了鬼脸,眼看长孙明要走,放了茶盏,又死死拉住她,她舌头苦得发麻,说话都有些结巴:“陪我吃一点东西,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橘儿也赶紧道:“姑娘都饿了一日了,燕王便陪姑娘用点东西吧。”
长孙明看着韩清芫委屈又带威胁的模样,只得无奈点头,比了一指,道:“只能一刻钟。”
一刻钟也好,韩清芫忙点头:“好。”
韩清芫只偷偷瞧着长孙明,并没怎么吃东西。
长孙明心不在焉,只想着该如何好好地解决韩清芫这事,从小到大,喜欢她的女子也确实不少,但韩清芫真是最厉害的一个,同韩清芫讲道理没用,同韩清芫说狠话也没用,恐怕只有等长孙曜把韩清芫娶回东宫去了,可现下,她真怕韩清芫抗旨不愿嫁。
韩清芫看着长孙明抿嘴偷笑,长孙明生得好看,人温柔,又最是心肠软的人,这样的男子才会疼妻子,嫁给长孙明才好。
也不知是因韩清芫之事头疼还是雅间门窗紧闭,闷了些,长孙明只觉越发烦躁起来,呼吸也渐渐烫了起来。
韩清芫同橘儿并没有发现长孙明的异色,韩清芫开心地给长孙明添菜。
“一刻钟有了。”长孙明不太确定地起身,只觉越发地烦躁不适。
韩清芫朝橘儿使眼色。
橘儿赶紧道:“燕王是欺负姑娘吗,这至多也才半刻钟,哪里有一刻钟了。”
“有了,肯定有了。”长孙明脑子时而空白时而嗡嗡作响,面上红得越发异常。
韩清芫拉着长孙明不让走:“没有,就才半刻钟。”
长孙明挣开韩清芫,晃着步子往外去:“说话算数,说了今日不烦我了的。”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这么不愿和我在一处吗?”韩清芫眼角泛红。
长孙明不甚清明,只将心里话说了:“没,你是很好的姑娘,就是我不可能喜欢你,我非良人,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韩清芫抱住长孙明,不让长孙明走:“谁说浪费了,我自己都不说浪费,你没资格说。”
橘儿红了脸,背过身去不敢看。
长孙明掰开韩清芫,往后跌撞几步,心里的那无名的烦躁和火气形容不出,她隐觉这感觉似曾相似,又觉没有经历过……她猛地一滞:“你给我喝了什么?”
韩清芫这方发现长孙明有些不一样,好像忽得了病:“你病了?”
长孙明不让韩清芫靠近,难受再问:“你做什么了?”
橘儿也觉出不对,上前来:“姑娘什么也没做啊。”
韩清芫只当长孙明当她给他下了毒,委屈气道:“谁做什么了,我难道能给你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