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你干什么?!”长孙明扭头不满。
长孙曜将长孙明扯开,冷着脸在炕上坐下。
长孙明心下明白了,去扯长孙曜:“你不是神仙吗,还睡什么觉。”
她话里有话,意思是长孙曜都不吃喝了,那又何必睡觉休息。
长孙曜甩开长孙明,翻她一眼,躺下。
长孙明拉着长孙曜,就要把长孙曜拉下炕去:“这炕是我先看上的。”
屋里就这么个能睡的,没炕睡,就只能躺地上。
长孙曜扯回衣袍,冷斥:“目无尊卑的混账,胆敢放肆!”
长孙明愣了一愣,不服气道:“少说什么尊卑,我只知道尊老爱幼,我年纪比你小,要让也是你让我,方张婶子也说了兄弟,你既是兄长,那不是……”
长孙曜坐起,冷漠打断她,道:“谁是你哥,做梦。”
长孙明面一烫,她方以为张婶那么说,是张婶先头出去追长孙曜时,长孙曜说她与他是兄弟,她闷声:“你以为我认你吗。”
她又想起张婶方说的话,恼道:“我是绝不会同你睡一张床上的。”
长孙曜冷冷睥着她:“你连睡孤床下的资格都没有。”
“哦——”长孙明一脚踹过去。
长孙曜避开的同时,一把抓住长孙明摁下。
长孙明惊愕地看长孙曜,长孙曜的力道大得她几无还手之力,按理说,只喝了几口水的长孙曜该浑身无力晕乎乎的才对,怎好像没什么事一般,甚至比吃好喝好的她状态还好,怎的,难道长孙曜光坐着休息便够了?
她气道:“放开,放开!”
长孙曜眉眼一沉,摁住胡乱挣扎的长孙明,两人没动刀剑打在一处,末了,长孙曜连抱带扛,将长孙明抱起,半跪着起身,还没下炕,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张氏抱着床被子惊立在房门口,长孙曜衣袍微散,头发有些乱,被他抱在怀中的长孙明,散着长发,面上微红,眸底带着些雾气,衣袍颇为凌乱。
她懵怔地看着长孙明,心下道,这分明就是个女子啊,怎会是男子的,说什么兄弟,分明就是小夫妻吵架闹别扭了,诓她呢。
长孙曜面一烫,倏地收了手。
长孙明摔在炕上,虽没摔疼,但脸迅速涨得通红。
一时间气氛尴尬紧张得厉害。
最后还是张氏开口,打破这尴尬:“天、天冷,婶子给你们加床被子,担心着凉……”
她纠结着,硬着头皮快步入了房,将被子往桌上一放,便快速出了房,还将房门带好。
张氏回了自个屋,才缓了过来,钱大觉到张氏不对劲,上前,问:“咋啦?”
张氏摇摇头,末了,又肯定道:“我就说是小夫妻,还不承认,还不就是吵架闹别扭了。”
钱大听不明白,又问:“你说啥呢?”
张氏推着钱大去睡:“没啥没啥,我就是想起了咱狗娃娇妹,那两孩子打小就闹,整日打架抢东西的,可谁也没他俩好啊。”
狗娃娇妹便是张氏钱大的儿子儿媳,两人打小就是冤家,从村头打到村尾那种,谁能想,两人大了,竟是好了。
说起二人的婚事,当年也是惊了一村的人,娇妹原都是要嫁给别人了,狗娃硬是跑到娇妹家里,抢了人就跑。
这方两家人才知道,狗娃和娇妹其实早有了情,只是两人都嘴硬,谁也不承认自己对对方生了情。
好在后头也不迟,二人终归是成了亲,现下两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两家人也亲得很。
那方长孙明长孙曜二人房中。
长孙曜终于缓了过来,起身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有一点女……”
——女子的羞耻心吗。
他戛然止声,将后头几个字咽回。
长孙明恼得一脚踹过去,长孙曜冷着脸一把抓住长孙明的小腿丢开,拉过榻上的被子将长孙明严严实实地盖住,闷声地自一旁躺下,冷道:“要么睡要么滚。”
长孙明扯下被子,露出脑袋,翻一眼一旁的长孙曜,抱着枕头被子挪到另一边去。
长孙曜沉着眉眼侧身,看到长孙明的脚愣了愣,旋即不敢置信地坐起,斥道:“你敢把脚放在孤旁边?!”
长孙明示意他看自己的脚:“你的脚也在我旁边。”
长孙曜怒而倾身,一把将床尾的长孙明扯过来,半阖着长眸,凛声:“顾长明,你这脑袋是摆设吗?!”
微烫的气息喷洒在面上,长孙明有一瞬的怔神,她推开长孙曜,长孙曜性子里的傲慢是改变不了的,他便是能容她在房中,也不可能容她将脚放在他的脑袋旁边,那对于长孙曜来说,确实有点不大尊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