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茹自诩干净人,受不住黄杏身上的恶臭,本想着往后躲躲,却听她越说越厉害,最后竟当着杨茹的面,再次谩骂起苏乘棠来。
杨茹的脸越来越沉,最后忍无可忍,上手狠命推了过去。
池塘里水干涸了一半,四周全是淤泥和鸭粪。
黄杏还在地上蹲着抹眼泪,毫无防备地被杨茹推倒在池塘里,叽里咕噜沾满鸭粪掉到了池塘里,惊的鸭子四处飞蹿,连浮萍都不吃了。
杨茹气不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拔起岸边的芦苇,往黄杏身上边抽边骂:“我大嫂再不好,也是我大嫂,平时说两句就算了,我大伯哥人都没了,你还敢说她?真以为阎王爷不收你的命?!”
她平日说说酸话也就够了,真遇上骂人的时候,嘴巴太笨,只有狠命地抽打黄杏,不让她上来。
黄杏在水里扑腾着喊道:“你、你在背后少说她了,现在装、装什么好人?!”
杨茹红着眼,怒道:“这是一码事吗?!我大伯哥没了,没了!再也不能惯我嫂子了!”
对杨茹来说,老三就是她的命。设身处地的想,大嫂现在就跟没了命一样。这时候上赶子欺负人,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杨茹站在岸边气不过,不管黄杏在水里疯狂扑腾,她站在岸边拿着芦苇杆痛打落水狗,只要黄杏浮起来,她就抽黄杏的脑袋和脸,淹的黄杏开始翻白眼,嘴巴里面吐出一连串的泡,她才住手。
不住手不行了,她打完还得把人捞起来,万一真死了,她挨了花生米,以后不能跟老三过日子了。
黄杏婆婆发现儿媳妇跑了,嘴里骂道:“丢人的玩意,看我把你锁家里怎么抽!”
其他义愤填膺地婆娘们也想着抓黄杏到大队部去,寻着动静过来,看到池塘中间挣扎不动,逐渐往下沉没的黄杏,吓得魂都要没了。
“完了完了,你儿媳妇被你打的寻死去了!”
“哎呀,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快来找人救救她。”
杨茹看到有好多人来,知道黄杏会有人救,把解开的鞋带又系上了。她就这么一双鞋,淹死都是会水的,她小气又惜命。
她们迅速找人,喊了个会水的汉子,把黄杏捞了上来。黄杏被救了半天,终于吐了一大滩臭水,醒了过来。
“娘,我怎么了?”她恍然看着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她的人,莫名其妙地说:“我怎么在水里,到底怎么了?”
黄杏婆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造孽啊,冤家啊,婆婆教训一下就要寻短见,这个家我还做不了主了啊!”
“看不出来你媳妇气性怎么大,明摆着自己做错事,还来威胁你。”
“该不是装着要寻短见,想要拿捏自己婆婆吧?”
“村里这么些儿媳妇,怎么就她金贵,说不得打不得?”
杨茹把抽断的芦苇杆子踢到一旁,站在人群后面叉着腰,信誓旦旦地说:“就是,我婆婆说我两句我从来不往心里去。”
第23章
杨茹干完一票,酸着胳膊回到家,看到小君抱着毛豆在院子里:“他们人呢?”
小君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到寡头姐家里闹去了。”
“对,也不知道能不能干起来。”她说完,一拍大腿:“那咋的,晌午谁做饭啊?”
小君说:“你不是一直想做饭,试试呗。”
张恩蕾也从屋里出来:“要不我来做,你给我打下手。”
杨茹不干,她好不容易有做饭的机会,哪能让张恩蕾抢了。要是大家都觉得她做饭好吃,说不好她就不用去大队部干活了。
地里稻草桩刨完,就得去大队部编竹筐、搓麻绳、扎篓子。她嫌冻手,不愿意干。
另外家里还要为过冬做准备,晒点茄子干、南瓜干、土豆干、豆角干等菜干。最费手的就是搓芝麻,榨芝麻香油。
杨茹最不爱干这些杂活,正好苏乘棠不在,她系上苏乘棠做的碎布围裙,原地转了个圈说:“怎么样,有没有大嫂的样子?”
张恩蕾往锅里舀水,打算煮地瓜饭,敷衍地说:“你怎么不扎个蝴蝶结,大嫂每次都能背着手扎个蝴蝶结,小腰条特好看。”
杨茹垮着脸,心想,苏乘棠多细的腰,我多细的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捏捏自己的腰,打了个嗝儿。
张恩蕾先把地瓜饭烀上,杨茹就在旁边的铁锅里炖了大白菜。张恩蕾还在边上说:“上回大嫂做的韭菜盒子真好吃,还舍得放鸡蛋。等有空让大嫂教教我。”
杨茹不乐意说苏乘棠厨艺好,抬杠说:“能不好吃么,没看咱们家香油下的多快。我反正是不舍得的,要是我管家,咱们家一个月伙食费肯定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