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男人站在马路中间捂着裆怒道:“那个劳改犯守不住媳妇,你倒是有本事打人。你看我现在就去报案,让公安抓你!”
霍秋山没想到,苏乘棠居然这般威武。一对二还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刚想揶揄两句,就看她贴在玻璃面前,猛地拉开窗户,伸出细长的胳膊。
霍秋山还以为她胆大包天地要翻窗,顺手拽住她的后脖领,越发像是提溜着一只闹腾的小鸡崽。
车里人纷纷看过来,苏乘棠压根不理会,对骂街的两个人竖起了中指。
霍秋山:“......”
到底还是小看她了。
苏乘棠其实反应过来了。
他们是从民政办公室出来,肯定是有了合法的关系,她的确冤枉李雯和秃头男了。
但想到上次分开前,大哥对李雯也是语焉不详,搞不好是大哥一出事她就离婚了。
他们能当街骂大哥,背后肯定也骂过,这顿打他们活该受着。
就是她还没揍够就被打断,眼神幽幽地转到霍秋山身上。
霍秋山穿着军装,苏乘棠没他有气势,但胜在眼珠子瞪的圆,她怒道:“霍老二,谁让你扛我上来的!”
霍秋山被气笑了,指了指远处往这边跑的大盖帽:“想进去?”
第20章
隔了两站,霍秋山下车,两个人一句话没再说。
回到青凤以后,天已经擦黑。
吃了饭的人们闲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累了一天,总算可以歇口气。
霍家左边住的是黄杏婆家,右边住的是姓秦的两口子,苏乘棠叫他们秦老叔和秦老婶儿。
傍晚时分,是秦老婶发光发亮的时刻。她最喜欢聚集在村头,和其他婆娘们说说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苏乘棠从她们面前路过,跟秦老婶打了招呼。
秦老婶问:“听说你娘家嫂子住院啦?长了个好大的瘤子?”她分明是关切,只是另有长嘴巴地说:“确定是瘤子不是别的玩意?年纪轻轻可真说不好准。”
秦老婶瞥了对方一眼,扇了扇蒲扇说:“咋,人家医院看不准,就你嘴巴准?”
对方讪讪地笑了下,说:“我不是也想关心关心。”
苏乘棠不知道秦老婶她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挺准确的。
她当然知道村子里风言风语的厉害,必须解释清楚:“就是个普通瘤子,医生切开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医生还说,这是女性常见病,让我回来宣传宣传,要是自己按肚子发现有硬块的基本上都是,得的人可多了。”
这话说了,省的她们在背后传成了胎儿之类的就不好了。
秦老婶的性子是有一说一的,比其他妇女强不少。在她面前说清楚了,也不怕她们在后面乱嚼舌根。
苏乘棠话说完,看到有好几位婶子婆婆往自己肚子上摸,她笑了笑没说话。
秦老婶跟霍家是几十年的关系,当然护着这位霍家大儿媳妇,听到这话明白了言外之意,又扇了扇蒲扇,把话题引到别处去了。
苏乘棠回了家,先跟刘燕春说了袁梅出院的事。又把三十元钱还给刘燕春说:“我娘后来给钱了,家里的够用,让我谢谢你。”
刘燕春叹口气,笑道:“你们家是正直人家,养出来的闺女也是好的,不贪不占。”
要是换成她家老三媳妇,早就把三十元医药费私吞了。
她从刘燕春屋里出来,看到毛豆自己在院子里玩,挥舞着小木剑玩的很开心。
苏乘棠看他在院子里蹦跶了一会儿,忽然毛豆一下停住了,小木剑掉到地上,自己捧着手往屋里跑。
“怎么了?”苏乘棠赶紧过去,看毛豆瘪着嘴,忍着疼说:“我又扎刺儿了。”
苏乘棠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发现柔嫩的小掌心里满是细刺儿。
刘燕春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听说孙子扎刺了,抱着他往屋里去挑刺儿。
苏乘棠走到院子,捡起小木剑,不想手心也被刺了一下。
她仔细观察小木剑,发现上面许多毛刺,也不知道毛豆刚才是怎么玩的。
她用手纸抱着小木剑拿进屋,看到毛豆疼的小脸发白。她走过去说:“娘,我来吧。”
日头下去了,只能借着煤油灯照亮。灯火恍惚,刘燕春根本看不清。
苏乘棠一边挑刺,一边问:“小木剑是谁给你的?”
毛豆疼的脑门出汗了,颤抖着小奶音说:“是大姨夫给的,说哥哥不玩了送给我的。”
毛豆在家里叫苏乘棠“姨姨”,苏乘棠也没坚持让他改口。
好一会儿,苏乘棠还没给他挑完刺,就听他嚷嚷着说:“姨姨快点,我要屙粑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