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家都不是背信忘义的人,霍曲贵抽着烟说:“哪里是供货,是我们村里贫困户家零零散散送来换钱的,你娘心肠好,反正也没多少,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他们的豆子没有你们武家庄的饱满,舍不得用肥料,豆粒也小,跟你们家比不了的。”
这样说武师傅就放心了,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包含歉意的笑了笑。
霍曲贵看破不说破,人家左右没有坏心肠,就是直爽的问问,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苏乘棠见他们在这边说话,自己往豆腐坊里走。
豆腐坊里头工棚下面,骡子被人牵好开始拉磨。另外院子里头还有几个人用力气推磨。
苏乘棠定睛一看,有个穿着绿背心,闷头推磨盘的那个人竟然是霍秋山。
他不知道干了多久,满头大汗,背后已经被浸湿,贴在身上。
苏乘棠走到井水边,把脖子上系着的毛巾取下来,用冰凉的井水泡了泡。
霍秋山还在闷头使劲,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恍惚了一下。
苏乘棠笑着说:“大热的天累成这样不知道歇一下。”一边说,她一边给霍秋山擦汗。
两人“试试”以来,还是苏乘棠难得主动的跟他接触,霍秋山心里头激动的要命,他歪着头说:“脖子后面擦擦。”
苏乘棠见他干活抽不出手,也就给他擦擦。擦完又听他说:“后背全是汗,帮我也擦擦。”
苏乘棠手上一顿,就听霍秋山说:“怎么不好意思了?那年你刚到霍家,还不是看我看直了眼。现在有机会——唔。”
苏乘棠迅速掀开他的背心,把冰凉的毛巾贴在他的后背上速速的擦了几下:“废话少说。”
霍秋山偏不,还撩拨她道:“怎么样,哥身材是不是绝了?馋不馋?”
苏乘棠在他身后咽了咽吐沫,手上的触感的确惊人,非常的紧致精悍,仿佛他不是骨架长成的,而是钢筋长成的,硬的不行。
苏乘棠死鸭子嘴硬地说:“还凑合吧。”
知道她口是心非,霍秋山笑道:“恭喜你啊,总算摸到手了。”
小麦色的脊梁骨就在她眼前晃了晃,苏乘棠没捱住,“啪”地一下拍了上去,小手使劲搓了搓。
霍秋山没等打趣她,忽然觉得身后没了动静,再一看,小姑娘红着脸跑走了。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玩意。”霍秋山低声说:“等我把你娶回家,看怎么收拾你。”
苏乘棠跑到前面,见到霍曲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跟一位婶子说话,浑身上下透漏出不耐烦的气息。
苏乘棠纳闷,霍曲贵这人很少跟别人发生争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门口围着十好几个人,有的是过来帮忙的,有的是买豆腐的,都站在门口围着。
苏乘棠走过去,本来打算听一听,结果跟霍曲贵吵架的那位婶子一见她来,上手就要抓她的胳膊。
苏乘棠把手背在身后,莫名其妙地说:“你要干什么?”
霍曲贵见看热闹的人多,凑到苏乘棠旁边说:“提亲的。”
苏乘棠惊了:“给谁提亲?”小君至少还得等四五年呢,要不要这么急?
霍曲贵无奈地说:“给你。”
原来苏乘棠假结婚的事传了出去,本身她条件就好,当小寡妇的时候许多人就看上她了,后来是她表现出坚决不再嫁的决定,再加上娶个寡妇的确不好听,所以真正上门提亲的人并不多。有胆来的也被刘燕春骂跑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苏乘棠不光不是小寡妇,还是团结中学毕业的高中生,还在夜校当老师,自己更有手艺。加上背靠霍家这棵大树好乘凉,村子里对她有想法的人又冒头了。
这事在外头不好说,霍曲贵招呼着大家都不要看热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然而听他话散开的并不多。
无奈之下,霍曲贵把提亲的这位婶子带到豆腐坊的工人房里,转头就去找霍秋山去了。
苏乘棠跟婶子面对面坐着,她又生气又好笑,觉得婶子的消息太滞后了,怎么就不知道她已经有对象了呢。
没等霍秋山过来,这位赵婶子的儿子找了过来。他站在门口,见到苏乘棠眼睛发直,喃喃地说:“你别怕,我娘就想找你说点事。”
苏乘棠有什么好怕的,在霍家的地头上,她还能怕别人不成?
赵婶子快七十的人,她儿子是她晚来得子,宝贝的不行。她挑挑捡捡好多年,儿子都要三十了一直没有合眼缘的儿媳妇,结果一下子看中了苏乘棠。
她儿子还站在门口偷偷看苏乘棠,没发现背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