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沮丧起来:“早知这样,便不……”
话音未落。
烛火却猛地跃动,炸开一道烛花。
墙上的影子交叠,她被抱到他的膝上,还没反应过来,呼吸已被掠去,亲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只知晕晕然攀住他的肩膀。想腾出脑袋去呼吸,他偏又缠上来,贴面吻她的眉眼,鼻尖,尖俏的下巴与红透的耳垂——若非知道他不舍得动她,她几乎怀疑他又发起病来,生吞活剥要吃了她。
魏弃说:“谢沉沉。”
沉沉咕哝道:“嗯?”
他不说话,低喘着,又亲了一轮,这回红痕蔓到脖根里。
他埋在她的颈边喘。沉沉忽然想起什么,红着脸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里。
反正他从前经常这么干。她想。
虽然她实在不晓得,这么摸来摸去到底舒服在哪——
呃。
收回上句。
当夜她便知道了,知道得呜呜求饶,一会儿一句胡话,连哭带闹地喊他不要胡闹。魏弃不听,折腾了半夜,抱她回去睡觉时,才想起信没写完,堆在案上,濡湿了一角。
他望着那道湿痕,不知想起什么,把信函折好,收入怀里。
待到将她哄睡,又点灯重写一张,耐心吹干墨迹。
——不日,这纸信笺,便会送抵上京。
无论三书六礼,正妻之仪,又或珍宝连城,凤冠霞帔,届时,凡所能想,他都要给她最好的。
除此之外……
魏弃坐到榻边。
谢沉沉脸对着里侧,睡得正熟。
连他从背后环抱住她也无从发觉,他挨得近了,只听见她轻缓绵长的呼吸声。无话间,默默将她抱得更紧。
直至她有些难耐地嘤咛出声,他才后知后觉地放松臂弯,将她小心翼翼轻纳入怀中。
“谢沉沉。”他喊了一声。
没人应。
他又小声唤:“……芳娘?”
犹如找到最好玩的游戏,他一遍又一遍,低声唤她的名。心无旁骛,乐此不疲。
末了,贴近她的耳边,又忽的轻声喃喃道:“芳娘,”他说,“你嫁与我罢,嫁与我,我们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离。”
第51章 故人
翌日, 沉沉睡到日上三竿,终于还是被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闹醒。
然而——脑子固然是挣扎着清醒了,眼皮却仍困得睁不开。
只手指下意识摸索着枕边, 她小声喊:“殿下,殿下。”
孩子似的喊了好一阵。
结果最后“殿下”没摸到,反倒是冷冰冰的空气钻进被窝来, 把她冻得一哆嗦:不用想也知道。
魏弃大概是醒得比她早,不知跑哪去了。
沉沉撇撇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本想安慰自己, 从前在朝华宫时, 他也时常如此。
可不知怎的, 竟还是忍不住“愤愤难平”。
表情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皱结, 一会儿眼皮打架、长睫如蝶翼扑扇——就是不愿睁开眼。
光顾着在心里“骂”某人好生冷酷,回家的第一天就不见人影。
当然也不会发现,屋里早就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
魏弃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她用脸表演默剧。
半晌,开口道:“谢沉沉。”
他话音淡淡:“你娘方才派人来,叫你去前院用午膳。”
怎么到哪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沉沉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顾不上头发乱得如鸡窝,抱着被子缓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他, 呆呆问:“那你怎么回她的?”
“说你在睡。”魏弃道。
“……”
虽然事实是她的确在睡,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越听越奇怪呢?
沉沉不禁扶额:眼下, 都不用出门, 她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在萧府上下的名声。
白日宣淫,毫无避忌。
这都拜谁所赐?
她猛地抬起头来, 手指指向魏弃,颤颤巍巍道:“你昨夜!”
“昨夜?”魏弃一脸无辜。
是了。无辜。
尽管他的脸上分明毫无表情,但沉沉就是看得出来: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目若幽潭不辨喜怒,都是假的。
沉沉脸红得滴血,忽然掀开裹着身的被子,自个儿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结果不看不知道。
她“嘶”一声,后知后觉地怒起。
“这、这。”小姑娘把被子推到腰际,一脸正气地拨开前襟,露出小片雪一般的肌肤,点点殷红醒目。
又抬头看向魏弃,她“声讨”,“这是什么?”
魏弃面不改色,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