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这才提高声音揭露了谜底:“阿宁说她最近相中了一位公子呢!说是想与他成亲。”
容凛终于实打实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等事?”
陈淼拿起陛下松开的书卷,高高举过头顶:“哈,当然!阿宁和我好,这种事当然也会和我说了!”
她给平日里贴心无比的小姑子打预防针:“不过我先说好哦,阿宁喜欢的男人可能……可能有点超乎预期。要是她父母和大长公主那边怪罪下来……我可是答应了她要先帮着抵挡住第一波的!”
平德大长公主不仅是为人知情识趣这么简单,她当初嫁的可是实权国公,丈夫年青早逝后,她又给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常如安娶了她一个异母弟弟、也就是容凛一位皇叔的女儿,可谓是亲上加亲,因此,尽管常宁的父亲没什么建树,府上行事也低调,但常氏的影响力仍旧不小。
容凛微蹙眉头,没有做声。
陈淼顿时心生警惕,觉得容凛不会就是那表妹口中的第一波吧?果然,容凛面色微沉:“是谁?敢在孤……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头上动土?”
陈淼:“……”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的第一个字。
容凛耐心解释:“淼淼,你要明白,以常宁的性子,可不会无的放矢。再说了,若真只是一般的人家,姑祖母和表舅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陈淼对此倒是很清醒,坦然道:“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阿宁了,阿宁说,大长公主想让她和武将家的儿子联姻,如果她喜欢的话,不用承祚的嫡次子最好,毕竟将门中人身体好,也不会像长子那么危险。但是阿宁的爹娘就不一样了,他们想让阿宁嫁进文臣家去——好不巧的是,阿宁相中的是当朝探花。”
容凛讶然,坐直了身子:“探花?康怀英?”
“嗯!”陈淼用力点头,“状元郎李肃李相公和我家有旧,李相公早就成婚、孩子都生两个了,榜眼都快四十岁了。这样以来,可不就只剩下康探花年轻貌美,和阿宁相匹配了?”
大虞朝三年一度的一甲探花,其博闻强识、文采殊人自不必说,连风采气质也是上上选。往年进士们放榜游街,陈淼也都曾躲在人群里,一一看过那些骑在马上的才子们,还有身边日常所见的千牛卫,更是优中选优,身手样貌没一个差的。饶是如此,康探花的相貌也是这些人里头能排的上号的。
“那听起来确实还不错。”容凛叹了口气,“只是常宁之前不是还说没看不上那些书生嘛,还专门进了一趟宫说孤选出来的书生太文气。”
“陛下,这就是你不懂了。”陈淼板着一张俏脸,深沉道,“所谓日久见人心,阿宁近日里没少和小姐妹们上街,可是在市野之中,大大地增进了对康探花文采的了解,又见他外出办公时,长身玉立地往人群中一站,可不就被勾动芳心了吗?”
容凛:“……她这是为色所迷。”
“……反正效果都一样!”陈淼果断道,“主要是阿宁近距离和人交流过几次,发现康探花待人处事的态度和她一样,说话也可有意思了!”
一说起这个,容凛顿时面无表情:“哦?那是怎么个有意思法?凭康怀英的那篇《赏花赋》吗?”
陈淼呛了一声:“咳,欣赏美人,又不是什么过错?不就是爱画画了一点吗?细说起来,也没听说过康翰林真和女人有什么实质上乱七八糟的关系。”
陈淼说的时候,有一点点止不住的心虚。
其实有关于康怀英,她还出于好奇问过其情况一二,知道他出身北省一县,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祖上甚至还是个军户,因而自幼习得弓马娴熟,但同时又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过目不忘的神童,从而获得了关心本地教化又爱才心切的知州关爱,知州当堂考教了一番,见猎心喜,推荐其入了州学。
康怀英虽年纪轻轻,却也眼见着前程远大,然而之所以二十有余婚事却还无人问津,除了康怀英本人有些清高之外,也是因为他擅画美人像的名声传得忒远,是个自诩矜贵的好人家都不敢轻易下手。
但常宁却在和康怀英聊过几次过后,和人一拍即合——世间自有殊色,而人怀爱美之心,胸怀持正,清者自清嘛!
当时陈淼听说了,就觉得若果真如此,那这位康探花倒是挺和常宁有共同语言的。
谁知陛下却说:“姑祖母那的态度不好说,不过我认为,表舅表舅母他们夫妻俩,是不大可能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