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笑盈盈的看着太后:“母后,您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用了,本宫什么时候打过您。”
踢和打可不一样。
太后胸口一闷,竟是吐出口血来,她死死盯着余光:“你绝不是哀家的女儿,你和她是一样的。”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嫁人之前。
她虽是太后,但家世不显,因为她爹只是一个同进士,当官十年,才靠着外祖的财力混了个六品官。
但自打她有记忆起,爹爹一直都对她很好,甚至比对家里的兄长还要好。
唯一让她不高兴的,是她还有个姐姐,一个孪生,却不被家人承认的姐姐。
不是姐姐不被家人承认,而是她和姐姐都不被家人承认。
这话说来可笑,却是一个事实。
原因是母亲怀孕时曾去过京城外的护国寺,当时护国寺的主持竟亲自请母亲过去说话。
主持的态度恭敬,甚至给了母亲不应该有的体面,临走时还送了母亲一块护身符。
母亲也疑惑在场女信徒众多,她既不是身份最贵重的,也不是出手最阔绰的,以对方的身份何至于如此,
可主持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为母亲祈福之后,便打发母亲离开了。
越是想不通的事,就越是想要追寻一个真相。
母亲如同着魔一般寻人给自己看相,直至快到生产的前几天,母亲终于碰到一个游方道士。
对方给母亲解了疑惑,那人说母亲肚里怀了双胎,只可惜是双姝争命的命格。
因为这两个孩子中有一个会是凤舞九天的命,而另一个则会死于非命,说不定还会拖累家族。
至于那凤,则是一只金凤,生下的孩子必为帝王。
这话母亲听了,也信了,不但母亲信了,就连父亲也信了。
于是,后院的枯井中便多了一抹孤魂。
不能怪她的爹娘,只是这样的命格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定会给这个官阶不高的家庭带来灾难。
后来,便有了她和姐姐。
由于不确定她和姐姐谁是金凤,谁是家族的克星,家里便将她们姐妹两个秘密养在同一间屋子里,对外声称只生了一个,两姐妹轮流出门见人。
一切准备都做好后,爹娘才终于发现这里面最大的漏洞,就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嫁入那顶天的贵人家。
但既然已经开始了计划,那就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到7岁,她开始憎恨这个家,她不像姐姐那么蠢,老早就打听到了家中的辛密。
于是也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有个姐姐,若是没有这个姐姐,她也不会活的如此浑浑噩噩。
在这一年的年末,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姐姐落水了,虽然救了回来,却烧得糊里糊涂的。
也是同一年,父亲得了京城的调令,说是可以去京城任职。
许是父亲也受够了隐藏两个孩子的事,竟是直接带着高热的姐姐上路了。
她当时便清楚,父亲应该也觉得姐姐才是那个克星,想赶紧将瘟神送走
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姐姐死了,然后又活了。
重生回来的姐姐,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姐姐说自己是什么历史大学生,给她讲史书,讲故事,讲各种思想,还给她讲一种叫做简笔字的东西。
最初姐姐同很多人讲这些事,后来被母亲灌了两次符水,还泼了几次黑狗血后,姐姐怂了,从那以后姐姐开始只对她讲这些事。
两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姐姐又被母亲吓得不敢出门,每天只不停同她说话。
很多次她都想让姐姐闭嘴,但她又忍不住去听姐姐说更多的故事。
可慢慢的,她发现姐姐的话变少了,而且姐姐开始学习写字了。
她将消息告诉给母亲,原以为母亲会打断姐姐的手,却没想到母亲在思量之后,居然送了姐姐一套新的文房四宝。
从那时起她便清楚,母亲并没有放弃姐姐。
双姝争命,母亲不放弃姐姐,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她开始死死盯着姐姐的行为,她发现姐姐开始做纸鸢,并在纸鸢上写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姐姐的字很丑,但姐姐这人却很骄傲。
姐姐告诉她,纸鸢就像人的心气,心气有多高,舞台就有多大。
她不喜欢姐姐说话时双眼带光的样子,于是她趁着一次姐姐出门透气的时候,弄坏了姐姐的纸鸢线。
心气再高又怎样,还不是要一头栽在地上摔个稀烂,她才是那个应该凤舞九天的人。
没想到,姐姐的纸鸢却被一名贵夫人送回来了。
那女人大概二十上下的年纪,脸色很是苍白,走路的时候一步三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