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巫医生又读了一遍。
司令员不解:“怎么了?他到底写什么了?”
巫医生读完后,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道:“浚北说他给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学生,说肯定能把我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司令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巫医生的情况底下的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们几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巫医生是他们所有人中军衔最快做到将军级别的人,凭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双据国无双的圣手,堪称领域内第一人。
但是,巫医生有个遗憾。
即便自己业务能力相当能打,他却不擅长带学生,或者说,没有学生能承受着他那一套高标准的带教思路,最终往往是揠苗助长了一大堆,倒没一个能成形的,通通泯然众人矣。
巫医生原封不动念出信中的内容:“浚北说是个女学员,有机会的话,会把我的项目推荐给她,至于她愿不愿意来沿海,就要看情况了。”
司令员不懂外科,只知道巫医生最近在搞胰腺研究,不知道具体情况:“女学员?你收过女学生吗?”
巫医生合上信,摇头:“以前有一个,后来只跟了半年不到就嫁人去教书了,这一行对体力要求高,男学员都不一定撑得下来。”
巫医生语气不太乐观。
他几乎不对亲传徒弟抱什么希望,早就做好了将这一身功夫编为教材的准备。虽说传人永远要比传书更加有效,但他已经试过许多次,不再贪心强求。
司令员却劝他:“你别这么快下定义啊,你要相信浚北说的话,他办事很靠谱的,等他好消息吧。”
巫医生轻笑一声,勉强同意。
办公室内,有一人从未说过话。
司令员发觉后,啧了一声,问:“老聂,你怎么回事?看了信就不说话了?”
巫医生抿了口茶水,搭腔:“你别管他,他肯定是想儿子了,家书的情分和我们这种信件不一样。”
司令员听了,露出艳羡的表情:“哎,也不知道我家那个崽子什么时候给他老头寄信啊……”
“不是!”
聂涛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单手抹住下巴,来回捏了两把,乍一看似是生气,嘴角却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浚北这封信,一句话没提我。”
一旁,他的两位老战友同时露出“我年纪大了,你别和我乱开玩笑”的表情。
巫医生狐疑问:“你这是什么炫耀亲情的新手段吗?一字不提,句句都是情?”
司令员听见,想念独子的情绪更加令人痛心。
聂涛站起身,扔下重磅消息:“他说他有喜欢的女孩了,还是我见过的人!而且,这女孩正是他想要推荐给老巫你作学生的那位。”
室内,三人同时陷入懵圈。
随后发出同样的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了?
*
上海。
军医大的某办公室外。
教导员刚刚给领导汇报完王开勇的情况,正式出具了退学通知,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这时,他路过转角的廊桥,却与两位眼熟的同志迎面相撞。
其中一位,是他以前的学生,天资和运气都不错,现在正在校领导身边做事,恐怕过段时间职级就要比他还高了。
另一位,他就更眼熟了,正是军训期间前来观摩新学员的那位年轻军官,还和黎今颖跳了支舞来着,疑似是他学生的对象。
教导员走过去,打探两人正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你俩聊啥呢?鬼鬼祟祟的。”
秘书员被他吓一跳。
他往后退了半步,又突然往前进了一步。
教导员:在干嘛?跳舞吗?
秘书员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拽住教导员的袖子,把他拉到聂浚北面前:“聂同志,你的事情应该找他帮忙,他才是管理学员假条的那位。”
教导员刚处理完王开勇的糟心事,神经正紧绷着,一听又是学员的破事,迅速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谁又出事了?是谁?”
秘书员也听闻了震惊校园的大瓜,猜到教导员刚才在领导办公室肯定挨了顿狠批。
他宽慰道:“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聂同志想问问,如果学员周末没课时请假出校,咱们一般会不会批准。”
教导员扭过脑袋。
他打量了一番聂浚北,猜到他的心思:“你帮黎今颖问的啊?她没来和我请假啊。”
聂浚北摇头,嘴硬:“不,只是我好奇,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