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这样正好,她身子不孕,却也暗自庆幸,刚好也免去了这一遭。
她掣住她袖口道,“娘,我不想知道了,我们回吧。”
“没事的,我们……”
“娘,我说不想。”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言大娘子见她面容凝肃了起来,心头一突,只好讪讪道,“那也好,是不是累了?”
鸢眉便顺势点了点头。
送完言大娘子回府,她才返回自己府里。
午寝的时候倒真是困了,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做的都是光怪陆离的梦,也分不清虚虚实实的,连卿舟下值回来都不知道。
这厢的言卿舟也因昨夜这一吵而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值,便匆匆赶到公主府来。
走到寝室见门扉还紧闭着,也不知道她气消了没,也不敢直接推门进去,便在门口左右徘徊。
还是菱香发现了他,悄然对他说早上言大娘子过来了。
他愣了一下,反问她,“我娘可有说什么,她现在心情可有好些了?”
菱香实话实说道,“说不准,早上言大娘子带她上了济苍寺,还游说她求了签,从寺庙回来,奴婢便觉得她有些恹恹的,好容易睡了,到这会子还没醒呢。”
他嗯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描金的隔扇半掩着,他踅了过去,挨着门边往里望,只见她向外侧躺着,轮廓像山峦连绵起伏,那张明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
盯了一会,他才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贴着床沿坐了下来。
眸光在她白嫩的脸上逗留着,见她呼吸浅浅,心头隐隐意动,又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摸摸她的脸,最终目光在她微张的檀口上停留了一瞬,到底俯下身来亲了她一口。
也就在这一瞬间,鸢眉突然睁着眼醒来,睡得太沉,眼皮仍是提不起劲,猛然见到他俊逸的脸就在咫尺之间,还以为是在梦里。
“夫君……”
她抬手圈住他脖子,软糯地撒着娇。
“眉眉。”
关起门来,他偶尔会这么亲昵地唤着她的小名,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也只有在这一刻,她不再是茵娘,而是江鸢眉。
见到他这般和风细雨,她又想起自己昨夜的无理取闹来,这一想,胸口的气血便涌动起来,一股酸涩窜上鼻间,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哭什么,娘今日说了不好听的话了?”他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一边问道。
她摇了摇头,“是我昨夜嘴上没有分寸,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当然明白,”他揽着她坐了起来,这才缓声道,“其实昨晚回去之后我也有认真反思了自己,你说得也没错,我虽拥有了你,可却没有一日不是如履薄冰的,是我患得患失,忽略了你的感受,这才让你受尽委屈,既然话都说开了,今后我一定改,还请娘子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破涕为笑,主动吻上他的唇,“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第77章 和离
两人便这么和好如初。
可他们都忽略了婚姻的本质, 其实婚姻不靠感情度日,虽然有感情作为脊柱,那些柴米油盐的小食会显得没那么乏味些。
后面又因她久未有孕, 言家也逐渐焦急,病急乱投医, 两人也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开始了无尽的争执、和好, 到了后来, 两人都有了隐隐的疲意。
转眼又过了一年。
这年里朝中发生了件大事,李昭谋划了起兵造反,可消息竟提前泄漏到皇帝耳里,皇帝不动声色,仍旧设宴等待瓮中捉鳖, 李昭便这么被羽林军当场拿住, 落入西狱地牢听候惩处。
言卿舟主张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向皇帝谏言处死李昭以儆效尤。
然而这一谏言不仅令皇帝不满, 就连向来与他要好的太子李羲也因此与他起了争执。
一方面是朝堂寸步难行, 一方面是家宅也不大安宁, 两厢夹攻之下, 他又没头没尾地将她晾在一旁。
不过是意气行事,过后他也止不住后悔,可他们的争执还没有释解,李羲便约了他在画阁相见。
自从他主张处死李昭后, 他与李羲的关系也变得尴尬, 两个人坐下来一时无话可说。
言卿舟不知道的是,其实李昭之所以当场被拿下, 还是李羲向父皇告的密。就在事发前半个月,他忽然收到一封密报,信上说明李昭欲在宴席上与僧人起兵造反。
他虽嫌少主动过问朝堂之事,可也不会不知李昭的为人,可看到这封密信,他还是不相信三弟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说传信之人也匿了名,为何要向他检举这件事,目的还未明,因此,他先是摸清了虚实,这才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