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拨打火警电话,下一秒,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头顶贯穿全身。就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只听啪的一声,手机落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邹云飞扶住了阳台的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神经与神经之间相互牵制让他的脑袋不堪重负,闭着眼睛,双手握拳,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是看到了爆炸和火灾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就成了这样。
一时间,有很多画面闪过邹云飞的眼前,即使他知道自己双眼是紧闭的,但是那些画面就像细沙一般无孔不入。
他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少年长相清秀,皮肤稍黄,双眼微阖像是在闭目养神。
一辆连环爆炸而起火的火车,带着滚滚黑烟冲出隧道,从车窗可以看到隐隐约约四处逃窜的人影。
火势不断蔓延,乘客们大多敲碎车窗跳出车厢。冲出隧道的火车已经停了下来,四周群山环绕,杂草长得有一人之高。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这一切的,隐隐约约只记得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好像有一个村子,因为他看到了几座砖房。
看不清面容的黑色人影涌入车厢,明晃晃的长刀握在手中。那些人就像是无情的猎杀者,在他们面前的人们无一幸免。
是血……满地的血……
邹云飞捂着脑袋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他双眼猩红,入目的全是粘腻的血迹。
“全是……全是血,怎么会……”放下手,邹云飞惊惧地发现,他那手上竟已染上了鲜红。“怎么会……”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不断地颤抖,眼睛睁得老大却只能看到满眼的猩红。不远处的爆炸声,警笛声以及嘈杂呼喊声再也钻不进他的耳朵。
拉开的皮筋延伸到极致,哒的一声,再也不堪重负,断了。邹云飞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了邹云飞的鼻腔,入目的是一片惨白。左手传来一阵酥麻,好像是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他动了动,这才发现身边趴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再定睛细看,才发现这人正是蒋浩成。
他知道自己又被送进了医院,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进医院的频率如此之高。
蒋浩成察觉到了动作,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看上去还有些迷糊。“嗯?你醒了?”蒋浩成的嗓音有些沙哑。
“蒋医生,我这是怎么了?”邹云飞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父亲做完手术后我刚想回家,就接到了小天打来的电话。小天告诉我,你晕倒在了阳台。
“血!”邹云飞莫名抬起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因为刚才听蒋浩成的描述,他彻底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看到了些什么。
蒋浩成皱眉。“你在说什么?哪里有血?”他甚至帮邹云飞检查了针管。
当他看到手上什么都没有时,他顿住了。“蒋医生,昨晚你见到我时,我的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他转头看向蒋浩成。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蒋浩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话下,蒋浩成将手放到邹云飞的额前试了试温度。“还好昨天晚上我让你吃了那个药,不然脑子都给烧坏了。”
“蒋医生,昨天晚上,我家附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邹云飞的脑袋现在都还晕乎乎的,不过比昨天好多了,只是感觉身上没有多少力气。
蒋浩成想了想,随后点点头。“昨天晚上离你出租屋不远处的一个工厂爆炸引起火灾,火势很猛,死伤严重,已经上了头条。”
“你怎么晕倒在阳台了?是不是看到火灾想到了什么?”蒋浩成盯着躺在床上的邹云飞,语气里略带试探之意。
邹云飞是不会提防蒋浩成的,他点点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火灾发生,我的头就突然像裂开了似的,疼的要命。”他隐隐约约觉得蒋浩成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并没有多问。
“我看到了一个少年、一辆火车,还有一群杀人狂魔。”邹云飞概括道。
坐在病床边的蒋浩成听完邹云飞的话,眉头紧锁,没有多言,眼珠左右滑动,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事情。“还有别的吗?”半晌,他才开口问道。
邹云飞轻轻地摇摇头。“没有了。”邹云飞转过头。“蒋医生,这些都是梦吗?”
“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实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蒋浩成回答道。
蒋浩成是站在医生的角度来分析邹云飞现在的这种情况,其实他并不明白邹云飞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一个失忆的人会受到类似事件发生后的刺激,使其接受和回想起过往被其遗忘的.狱严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