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太凶了,我一直都不敢接近你,你却始终默默地陪着我,听我弹琴,不让那些野鬼将我吞噬,”
风广白望着天空中气势汹汹的雷劫,脸上浮现一丝畅意。
“邝文兄,今日我很高兴,古有伯牙为子期绝弦,今有我风广白为尔断琴!”
“轰隆——”
一道天雷落下,直劈得伶鬼摇摇晃晃。
那么娇小的身躯,以前摔一下都眼泪汪汪的小伶鬼,现在竟然坚韧地为他挡下天雷,疼都不喊了下。
邝文不禁眼眶一热,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伶鬼,你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罪业……你是个好鬼,快赶紧离开!”
风广白惨笑道,,“我也有罪,我明明知道你在伤害那些人,却没有阻止你……我也有罪!”
前世,他只是王室一名小小的乐官。
却因长相过于昳丽多遭人排挤与妒忌。
为躲是非,他时常待在角落里练琴。
后来,他与同样躲避是非的南昭王相遇,相识,相知。
互为知己。
却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以为是王上看上了他,将他打包,直接送到龙床上。
他以为王上看见他,会解释,会放了他。
让他崩溃的是,王上竟然将错就错,将他当成女子……
那一刻,他的心死了。
事后,王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对他百般忏悔,乞求他的原谅。
他说。
他只是,太爱他了。
一时控制不住。
他没想到王上身为一国之君,会对他一名小小的乐官道歉。
他心软了。
他成了王宫中唯一的一名贵君。
好景不长。
王上渐渐对他越来越冷淡。
任由其他的宫妃欺负他,践踏他。
他的心,彻底死了。
后来,他终是没扛过宫妃残忍的虐待。
死了。
埋在了这雪山上。
成为一名伶鬼。
遇到了邝文兄。
风广白看着他,唇角微咧,语气带着一丝期待,“邝文兄……我当得起你的知己么?”
邝文渐渐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
看着他,眼睛里映着他的不屈的身影,“当得起,”
“你是我邝文鬼生中唯一的知己,”
初见时,
他只听得月神庙外有一只新来的小鬼一直哭哭啼啼,扰得他不得安宁。
那时,他已修得了一些魂力,已经能走出月神庙三丈远。
便想出来骂一骂这糟心的爱哭鬼。
出来一看。
竟是只娇小的伶鬼。
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本想斥责的出口便成了,“你,能弹首曲子给我么?”
小伶鬼很害怕他,但还是给他弹了一首——
高山流水。
让他原本狂躁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想到那时候可怜兮兮的小伶鬼,邝文唇角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
他抬眸看着他,释然道,“伶……广白,若有来生……我还想听你弹一曲‘高山流水’”
风广白闻言,抬眸淡淡一笑。
回道,“好。”
第94章 三生石
萧彧看着手中两道被天雷劈得只剩下烛火般摇曳的魂识。
眸光微闪。
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一个小瓶子将它们装好。
先带回去养养。
再做打算。
“砰!”
月神像忽地轰然倒塌。
祁允珩拍掉身上的沙砾,从破碎的月神像里走出来,。
萧彧移步至他身前问道,“阿珩,可有哪里不适?”
祁允珩见到萧彧,眸光快速划过一阵光亮,心安道,“无事。”
萧彧抬头看着眼前岌岌可危的月神庙,以及满地的白骨,眉头微拧。
牵过身旁之人的手,侧眸对他说道,“阿珩,天色渐晚,我们回去吧,”
祁允珩轻轻反握住他的手,低声回道,“好。”
“砰——”
他们前脚刚踏出月神庙,月神庙即刻轰然倒塌。
连同地上的皑皑白骨一起掩埋。
萧彧与祁允珩并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飘飘洒洒的雪。
仿佛要将这场跨越千年的宿怨深埋于地底。
“怎么?”萧彧见他忽然停下来,回眸问道。
祁允珩低着头,眼眸微转。
轻声回道,“没什么,”
他方才听到风广白的名字时才蓦然想起。
他曾在御书房不与外人道的秘史上见过这个名字。
那是约莫千年前,南昭先王与一名乐官冲破世俗相恋的事。
那名乐官便叫风广白。
先王与其相遇后,不惜一切,排除万难立他为贵君,。
只是后来,先王终是抵挡不住大臣们以及太后施压的压力,渐渐疏远他爱的人。
导致他爱的人被被害至死。
先王也因此得了失心疯,大开杀戒,杀光了所有伤害过风广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