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时间,她的每一封邮件,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悲痛——直到三月。”
景光闻言愧疚地低下了头:椿和萩原从未跟他说过,但他何尝想不到自己在椿面前自杀,会令她多伤心难过呢?
“她忽然不那么伤心了。”
“我当时有几分侥幸,猜测你是否幸运地活了下来。”诸伏高明十指相抵,“但椿小姐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便主动打探,这个疑问便一直留到了近日。”
“今晚见面后,我更确信,椿小姐知道某些‘好消息’。”
“她太开心了。”
“这是我们在你牺牲以后的第一次见面,以椿小姐的性格,她根本笑不出来,更别提跟我开‘药渣’的玩笑。”
景光愣住了,他着实没想到,高明哥竟然能从椿的心情推出他死得“不踏实”。
“但这份侥幸心理并没有持续多久,你就出现了。”诸伏高明伸手指在弟弟脑门上轻敲了两下,“椿小姐身边那只黑猫就聪明得不像话,再养出一只同样聪明的黑隼并不奇怪——但你一见面就亲近我。”
“还叫‘莱特’,”诸伏高明轻笑着叹息,“light,光,太明显了。”
景光蔫了。
他们仨觉得高明哥顶多对莱特这个名字起疑,还讨论过怎么糊弄过去,万万没想到高明哥早在二月底他到了椿的身边,让她的心情好转后没多久,高明哥就察觉了端倪。
莱特这个名字不是高明哥怀疑的开始,而是结束。
“就算你叫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也只不过是要多花一些时间来确定而已,”诸伏高明否认了瞒过去的可能,“景光,虽然聚少离多,但我终究是你的哥哥,我太了解你了。”
诸伏景光认输了。
“好了,你自己决定报考警校,我没说什么,毕业后不说一声就参与卧底搜查任务失联,我也不计较,现在我已经说明了看穿你伪装的全过程,你也该告诉我,你牺牲的原因经过。”
诸伏景光犹豫了片刻,被哥哥用“签了保密协议的是诸伏景光,你是莱特”说服了,在笔记本上敲出了自己从椿那里得知暴露,独自决定放弃逃生机会,被代号莱伊的FBI卧底追上,最终在两人面前自杀的经过。
这件事太过惨烈,虽然诸伏景光极力简述,但电脑屏幕上每一个字似乎都浸满了鲜血,无声诉说着发生在雪夜天台上的悲剧。
诸伏高明静静地看着屏幕,直到景光按着delete把内容都删除,重新打上一行“已经过去了”。
是啊,那个雪夜已经过去了,但他的弟弟景光却也实打实的牺牲在了那个雪夜。
“椿小姐对诸伏家有大恩。”诸伏高明叹息。
说清事情经过后,这个悲伤的话题被兄弟俩默契跳过,诸伏高明的目光投向了里间卧室的方向,若有所思:“那只黑猫……”
……
客房门在上野等人眼前关闭,隔绝了声音和里面即将上演或者正在上演的戏码,令几人顿感索然无味。
但他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看戏的,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否则出了什么纰漏,组织可不是守法企业,犯了错不挨枪子儿都算运气好了。
“你,进来检查。”上野再次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门,示意那仿佛被掏空的少年牛郎进来。
送人进去之前检查,是怕这小子带着什么武器药物,威胁到格瓦斯大人的安全,人走之前检查,同样是怕这小子带走什么不该带的。金钱、奢侈品什么的就算了,不管是赏的还是他顺的,都不算什么大事,防的是这小子脑子发昏,把格瓦斯大人的手机、储存卡什么的顺走,听说格瓦斯大人可是杀神琴酒的得力下属,万一随身携带了些有关组织机密的物件,在这里丢了,把整个生田组杀个鸡犬不留都不够。
阿阵已经经历过一次,知道规矩,乖乖脱光了衣服平伸双臂,转身。
身上还是光溜溜的,也不像玩过火的样子。上野这么想着,看到了少年放下的左手。
手背通红。
显然被什么责打过。
上野:这个位置……格瓦斯大人口味有点刁钻啊?
虽然对于唯一留下痕迹的位置是左手背感到不解,但上野并没有说什么,公事公办地把检查无误的少年牛郎送回了酒吧街。
伏特加早已离开,北川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成功送出去的“礼物”回来,抓着人质问他有没有服侍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