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牛郎被吓了一跳,眼角立刻泛起了粉色,咬着唇不敢说话,一副我见犹怜之姿。
北川也立刻反应过来是名字出了问题,忙不迭道歉谢罪,厉声让阿阵滚出去,柚李抬手制止了他:“算了,他叫这个名字,也算是有缘,多大了,成年了吗?”
阿阵悄悄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北川,又被对方训斥好好答话。
“年初已经过了二十岁生日。”
撒谎,明明才十八岁。柚李也不戳穿小孩的谎话,他身上没有虐待的痕迹,自己也没有救风尘的打算,糊弄过去得了。
“二十岁了,上过学吗?”
“上过国中和一段时间高中……”
……
找生田组的地盘吃过午饭,柚李带着阿阵离开,北川殷勤地把人送上车,请她“随便玩”。
诸伏景光都不忍直视地扭开了头。
“大人,直接去酒店吗?”伏特加还沉迷于好酒好菜舍不得走,上野亲自带人护送。
“不,先去一趟书店,找一家大一点,经营类别全一点的,我有东西要买。”
到了书店,柚李吩咐他们在车里等,自己进了书店,很快又提着购物袋出来,这才转去了酒店。
上野还算负责,先把牛郎阿阵带到隔壁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有携带武器和药物,才把人送了过来:“格瓦斯大人,我们就在走廊,有事随时吩咐。”
末了还敲打一番年轻牛郎:“好好服侍大人,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格瓦斯大人一看就不能打,要是她在长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可担待不起。
阿阵虽然年轻,却也不是行业新人了,顶着楚楚可怜的表情乖乖应了下来。
“姐姐,我先去给您准备热水?”送走了凶神恶煞的黑西装,阿阵柔声问。
“不着急洗澡,”阿阵在隔壁接受安检时,柚李已经把买来的书册拆封翻阅了一遍,此刻几本薄薄A4书册摊开铺满了玻璃茶几,“过来。”
阿阵自然不敢拿乔,忙走过去乖乖在客人身边坐好。
“先把这几套卷子做了。”
阿阵:?
他低头看铺满桌面的书册《高中考试手册(关东版)私立》、《公立高校3年间试题选(数学)》、《国中英语彻底练习题集》、《高中入试三年总复习(物理)》……
“笔、尺、橡皮擦、草稿纸,”柚李把文具一样样从套装包里拆出来摆在桌面上,“现在差不多一点二十,我给你算成一点半,一个小时一套,每小时休息十分钟,到六点至少能做完四套,开始吧。”
“姐姐,可是——”
“我不是你姐,叫我‘椿老师’,”柚李皱眉,“写卷子,或者我打电话叫北川来接你回去,你自己选。”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刚被格瓦斯带到酒店房间,立刻遭到退货,北川能扒了他的皮。
少年牛郎含泪拿起了笔。
里间大床上,萩原研二笑得满床打滚,几乎要笑破肚皮。
[萩原,你弄得被套上全都是猫毛。]诸伏景光看不下去了。
[小诸伏!你看到了吗!那小牛郎眼睛都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萩原研二丝毫不收敛,仗着小牛郎听不到他们说话,大肆笑闹,[我还在想柚李把他带回来要怎么处理,让他干坐几个小时吗?‘把这几套卷子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猫一鸟的闹腾吸引了咬笔头的小牛郎的注意,他抬头往里间卧室看了一眼。
“啊!”
柚李握着刚抽在少年手背上的直尺,面色冷峻:“看什么看,屋里有题目吗?”
“对不起,椿老师。”
“写卷子就好好写,不想写就走。”
“我写,我写……”少年哭丧着脸继续算数。
过去上学时,不是逃课就是趴桌子睡觉,这些面向升学备考的国三学生的考卷,他真的读国三的时候都不会做,现在都离开学校有两年多了,哪里还会?
对他身体没有半毛钱兴趣的椿老师只是冷酷地丢给他一本教辅教材,让他开卷考。
如果没考及格,会被惩罚么?
辍学少年眼含热泪。
……
四个多小时过去,六点整时,柚李拿到了最后一张试卷,眉头皱得更紧了。前三张虽然做得一塌糊涂,但好歹阿阵还看得懂题目,最后这张英语卷,他显然连题目都读不懂,完全就是根据几个简单英语单词瞎猜。
“数理化一团糟也就算了,”柚李用红笔敲着卷子上狗刨一样的英文字母,“怎么英语也这么差,就算是做牛郎,也不能这么不学无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