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最近的确太习惯于依赖苏格兰了,他们只是室友,苏格兰并没有义务给他做早餐……
“她昨晚说不吃。”但赤井秀一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见鬼,这句话听起来像怨妇。
“说不定她改变主意了呢。”苏格兰分出一半白粥,把切好的蔬菜撒进去搅拌,“早上不想吃,也许中午也会想吃,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粥比其他食物容易下咽些。”
你是妈妈么?赤井秀一腹诽。
“苏格兰,你不是她的保姆。”
“是的,”苏格兰冲大概、似乎、可能是在试图学东瀛人委婉表达方式(然而显然失败了)的同事兼室友笑笑,“我也不是你的保姆,莱伊。”
赤井秀一:……
是他僭越了,苏格兰虽然爱笑爱下厨,但在组织里风评一直很可怕。
实际上也很可怕。
但他真的不喜欢喝粥,还不如黑面包。不下厨的人是没资格挑剔食物的,赤井秀一这么告诉自己,拿碗准备盛粥——
敲门声是在他把汤勺伸进锅里时响起来的。
赤井秀一握着汤勺的手一顿,继续盛粥。
“莱伊,我腾不出手,麻烦开一下门。”正在切小菜的苏格兰说。
“也许是上门推销的。”
“也许是格瓦斯。”苏格兰看了他一眼。
“……”
苏格兰握着雪亮的、被小菜酱汁染红的菜刀,向仿佛被强力胶粘在原地的室友微笑:“有什么问题吗?”
赤井秀一认命地放下汤勺和碗,厨子是不能得罪的,跟自己住同一屋檐下、手握菜刀、精通狙击的厨子更不能得罪。
门外除了格瓦斯还能是谁呢?推销员吗?
“早,我来还上次的饭盒,能顺便蹭一顿早餐吗?”
“早上好,请坐,我给你盛粥,小猫咪吃了吗?冰箱里还有些牛肉粒……”
“谢谢你,绿川妈妈。”
“哈哈~”
赤井秀一独立玄关,目光萧瑟地看着餐桌边和谐的两人一猫:没记错的话,这里一开始是他的安全屋吧?是吧?
“诸星,你不吃吗?”
瞧瞧,为了迁就格瓦斯的习惯,苏格兰都不叫他莱伊了。
赤井秀一回忆起遥远的过去,他刚五岁时,一岁的秀吉开始吃辅食了,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子的玛丽依旧把握不好辅食的量,总是做多,于是那些多出来的肉羹、苹果泥、面糊……
和各种粥。
都被玛丽塞进了大儿子嘴里。
这就是为什么对食物欲望极低的赤井秀一会不喜欢喝粥。
时光飞逝,人事不同,然而当年的赤井秀一反抗不了玛丽妈妈,现在的莱伊也反抗不了苏格兰妈妈。
赤井秀一把粥送进嘴里,果然是熟悉的童年味道。
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他错了。
柚李习惯吃早饭的时候看早间新闻,虽然今天吃早饭的地点换到了隔壁,但两间公寓格局一样,她依旧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女主持人面色严肃地用播音腔播报上周末柚李亲身遭遇的那起商场黄金抢劫案,斥责为非作歹的劫匪,关切受惊吓的柜台员工,痛惜社会风气的败坏……
柚李笑出了声:“黄金公司的反应是真的快啊。”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看着她。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个老笑话,”柚李搅着碗里的菜粥,“说银行劫匪让同伙数数他们抢了多少钱,同伙说不用数,第二天看新闻就知道了。”
所以格瓦斯这是为自己黑吃黑的数额发笑?
“其实这不对。”
“我非常确定,那四个抢劫犯把所有的黄金都交出来了,”柚李喝了口粥,“回去以后我称过,就算厨房秤有一定的偏差,总重量也绝对不到新闻里说的三分之二。”
“还有3枚手镯是18K金,而新闻里说全都是千足金,黄金公司这波狠挖资本主义墙角,痛坑保险公司可比我下手狠多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种突然事件,贵金属饰品内部管理很严格,一物一码,只要拿到当天监控的源文件做图像分析,比对柜台近日流水,再核对销售台账、发.票、出入库,不难找出破绽。”
“我这单已经赚麻了,懒得动,你们要是有熟人干专业打假什么的,可以把这个情报给递过去,保险诈骗是重罪,要受益人吐出全部‘额外收入’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批黄金货值的一半可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