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言之没理他,凝神听着门里的动静,果然,里面再次响起了弹珠声,这次弹珠弹地的声音频率跟他刚刚敲门的频率一样,像是在回应他。
五条须久那也安静下来,仔细听。
弹珠回应完臧言之后又安静了一会,然后咕噜噜的开始滚动。
这也是他们刚刚的疑惑,这里的门完全没有缝隙,弹珠是从哪里滚出来的?
两人凝神分辨弹珠滚动的轨迹,最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园洞,这个洞的大小正好能通过玻璃珠,简直就像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因为没有冷光反射,两人没有发现这颗玻璃珠跟之前的不同,这是一颗红色的玻璃珠,不是被血液染红,而是本身的颜色。
臧言之刚伸手拿到,就全身僵住,他一手捂住头,踉跄着站不稳。
五条须久那见他久没动静,察觉不对,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臧言之没出声,他现在无法回答。
刚刚摸到玻璃珠的那一刻,一股不同于自己的意识,冲进了大脑,如果不是他及时咬住牙,可能会忍不住叫出来。
任谁的大脑突然出现了一大股信息,都不会觉得好受,而且那些信息并不是幸福快乐的,反而是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非人折磨。
五条须久那完全不知道臧言之此时在经历什么,他只知道臧言之去捡弹珠,然后就不出声了。
“喂,你说话啊!”
“到底怎么了?”
五条须久那伸手去摸他,然后摸到了一具颤抖的身体,“你在发抖?”
这下可以肯定是弹珠出了问题,他很后悔,早知道应该自己去拿的。
现在怎么办?
帝释天一直在发抖,很痛苦的样子……是弹珠上抹了毒药吗?
他不能确定是怎样造成的,就找不到解决方法。
“算了,我们放弃,先回去。”五条须久那咬牙下决定,这种情况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任务可以再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他刚拉住臧言之的胳膊,就被臧言之另一只手握住,“等等……”
臧言之声音很虚弱,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尾音都带着颤抖。
五条须久那只能一边焦急一边耐心的等着。
黑暗中时间过得慢极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五条须久那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实际上才过去十分钟。
“你感觉怎么样了?”
臧言之不在颤抖,长出了口气,“我还好。”
那有气无力的语气哪里像还好的样子?!
五条须久那没说出口,想象着自己平常生病时那些人温柔的语气,干巴巴地说,“噢……那,那我们先回去……”
“不用。”臧言之揉着太阳穴,把刚刚脑海里的信息都梳理了,“先把里面的小女孩救出来吧。”
“噢,好——”五条须久那答应完才反应过来话里的信息,“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刚刚看到的。”臧言之语气沉重。
五条须久那敏锐的感觉到。一个人的语气状态往往能表露很多,之前的臧言之是恣意的,是自由的,是他羡慕且向往的。现在则是他看不懂的,没有接触过的。
臧言之感觉身体恢复,对战力不会造成影响后,就对五条须久那说,“你往后退退。”
说完,径直向门走去。
五条须久那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看见小伙伴身上冒出了电流。
五条须久那:卧槽?!!!
他揉了揉眼,电流不仅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银蓝色的小蛇闪烁着窜来窜去,随着臧言之贴在门上的手掌开始攀附到门上,侵入到内部电路。
正负电荷开始改变,臧言之操作着电荷运动改变整个研究中心的供电系统。
复杂的电路让他紧皱眉头,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他必须精细的操作,而不是暴力的毁坏,一旦毁坏,所有的门就会瞬间锁死,不禁救不出人,他们也会被困在这里。
过了许久,臧言之收回超能力,轻呼口气,总算成功了。
“咔哒哒——”所有的灯都亮了,眼前钢铁的门从中间向两边打开,此时的研究中心灯火通明,直白的告诉主人我被入侵了。
臧言之睁开缓了一会的眼睛,然后对上那个被禁锢在实验椅上的女孩。
他没有一丝异样的眼神,笑容灿烂,“我叫帝释天,是带你离开这里的人。”
他解开那些奇怪的束缚,伸出手。
栉名安娜盯着他眼睛看,臧言之也不避开,许久之后,她才缓缓伸出手放在他手上。
“栉名安娜。”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臧言之听见了,“走吧,安娜。”
隐隐约约能听见整齐的跑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战斗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