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朗过于镇定,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就像被要挟的并不是他。倒是独孤北并没想到自己暴露得那么快,独孤朗居然那么早就猜到是他。
他问:“敢动我爸,我一个电话,郝运来就能死。”
“郝运来”三个字,是独孤朗的紧箍咒。一念,就束手束脚。
独孤朗大手掐着独孤广,低声道:“赎金,直升机,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我要确保郝运来万无一失,他在,你爸在。”
独孤北迟疑片刻,冷笑道:“堂弟真是长大了,换作以前,让你低头,让你进小黑屋,你都是二话不说地照做。”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我们独孤家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独孤朗冷笑一声:“从上次见面,我就想跟你说了,你们沦落到这种境地,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过是图钱,你要的我都给了,你滚过去拿就是。但我要的,你也要给我!否则……”
他扫了一眼现场的保镖,不屑道:“硬碰硬,你未必能赢,你要撕票,我也能撕。你父亲,你的妻儿……”
“我有多痛,你加倍奉还。”
独孤朗不愧是的银狼集团的老板,抗压能力惊人,气场更是可怖。这样一来,独孤北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背叛其他绑匪,自己拿赎金和直升机逃走。二是立刻杀掉郝运来,自己很有可能被独孤朗活生生撕碎。
双方进入僵局,一旁的保镖犹豫地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独孤朗倒是先开口:“我数三个数,3……2……”他边数边看着独孤北,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
就在独孤朗数到“1”时,手指也在收紧,他父亲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独孤北咬咬牙,举起双手:“行!”
他把联系绑匪的手机,拿出来。独孤朗下巴抬了抬:“证明一下?”
“谁知道你身上有多少个手机呢?”
独孤北无奈地按亮屏幕:“这是特殊手机,追踪不到信号。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什么时候给他们打,什么时候……”
他没往下说,但独孤朗很快明白。什么时候打,对方就什么时候杀掉郝运来。
他们从来没有打算,让郝运来活下来。
独孤朗冷着脸,松开独孤广脖子上的铁链,让他走过去亲手把手机拿过来。就在两父子快要接触时,独孤北快速伸手,想乘机把他爸抢过来。
但独孤朗像非常警觉,一手把独孤广往后扯,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瞬间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嗡鸣。
独孤朗眼睛都没抬一下,把手机拿到手,随意翻了翻。确实如对方所言,这是个特殊电话,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独孤朗收起手机问:“郝运来在哪里?”
独孤北:“你往那个号码发送一条短信,内容输入数字1。他们就会把地址发送过来。”
独孤朗了然,他后退一步,让出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独孤北上飞机。
独孤北跟他擦肩时,跟他爸对看一眼,问:“我爸在那些人面前,没价值,你带着他……”
独孤朗挑眉:“我的人活着,你的人也能活着,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教。”
他沉着看了一眼独孤朗,低声说:“当初真是小看你了。”
说完带着保镖,快步走向直升机。在机舱内,他看见一箱箱赎金的时候,瞬间松开眉头,刚刚的妥协变得不重要,他嘴角露出得逞的笑,让保镖准备起飞。
独孤朗在地面发送完短信,果然收到一个地址。他大手拽着独孤广,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去。
……
和独孤朗通话结束后,郝运来又处于仅剩听觉的被囚禁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被推着走,推着上车,转移到其他地方。新地方应该更偏远,郝运来能闻到海水的腥味,他记得上市周遭有沿海的村落。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一条船上。因为他踩在甲板上时,能感觉地面在晃动,耳边还能听见水声。
按照绑匪的计划,独孤朗已经拿着赎金跟绑匪交涉。再然后,对方就会把藏匿他的地方告知独孤朗。并且在沿途设计交通事故,让独孤朗跟他父母一样死于意外。
作为人质,他也命悬一线。
封口的胶带被撕开,疼得他直抽气,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嘴巴被细长的管状物触碰。
Jeff的声音传来,他说:“喝点水。”
郝运来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他咬着吸管快速吸入了半瓶水。
干涸的嘴唇因为矿泉水的沁润,恢复了往日的鲜红,Jeff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抹了一下。
喃喃道:“真软。”
郝运来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他侧过头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