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日子过太久,总让独孤朗以为他已经彻底摆脱了“非酋”的命运。到头来,又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
他觉得自己是零点的灰姑娘,女巫的魔法让他享有了限期的幸运,把郝运来据为己有。限期一到,他的黑历史如同“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公诸于众。
所有人都晓得,他从不是可靠的王子,而是随时催命的恶魔。
他压抑着内心满腔忿懑,安抚郝运来:“Lucky,你心疼我,我都知道。”
“但舆论已经影响到你了,我们这样下去不行。”
独孤朗的声音经过胸腔的震动,一字一句变得低沉,传到郝运来的耳里,把他的心震得生疼。
他知道独孤朗想说什么,抢先问一句:“从初中开始,你之所以愿意被霸凌,是因为你相信那些不是谣言。你自己也觉得你就是个灾星!到现在,你也相信。”
独孤朗倒吸一口冷气,郝运来的话像尖刀一下戳进他的肺管子,让他窒息。
郝运来接着说:“那晚,我听见你说的梦话了。”
独孤朗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郝运来抬头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独孤朗,外界的一切谣言,我们都可以辩解。但如果,你早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那没人能救你。”
这次,郝运来没再说什么。松开独孤朗,去洗手间洗把脸,准备录制。
……
郝运来非常敬业,在情绪起伏如此大之下,在录制时,依然能谈笑风生,对答如流。
到了表演环节,唱功依然非常稳健,他朝着镜头的眨眼,引得场内粉丝尖叫不已。刚刚在门外的事情,像从未发生。
从舞台下来,郝运来脸上带着笑,还跟旁边的飞行嘉宾说了几句话。
可他在后台扫了一圈,刚刚还目送他上台的独孤朗,突然蒸发了。台下的保镖,换成了聂加和刚拆夹板的罗里。
郝运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并且快速变成了愤怒模式。
身边的飞行嘉宾不知道郝运来怎么了,话也不敢多说,默默道别,脚上抹油快速溜了。
一行人走到保姆车旁,车里依然没有独孤朗。
郝运来上了车,直接问聂加:“他人呢?”
都知道郝运来嘴里的“他”是独孤朗,可他的语气太恐怖,加仑吓得大气不敢出。
聂加倒是不怵,挑着一双狐狸眼,一五一十回答:“老大刚接到任务,临时到美丽国出差。”
郝运来木然扯了下嘴唇,碧绿色眼眸全是晦暗,淡淡嘲讽:“就知道跑……”
聂加自然是不懂“就知道跑”是什么意思。但认识郝运来那么久,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阴狠的表情。
他不禁替独孤老大担心,这下有得好哄了。
……
独孤朗果断换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在回程时,粉丝们发现郝运来身边的保镖换了人,都纷纷给MI娱乐的执行力点赞。可粉丝们很快发现,自从换走了独孤朗,郝运来心情很差。
以前,郝运来偶遇粉丝,都会停下来寒暄几句。最近的活动,招呼都不打,下车就快步走。任粉丝怎么嚷,他都不回头,快速跑走。
最终,几个黑粉逮着他这点错,怒斥郝运来:“摆谱”、“耍大牌!”
Jane姐看见网络上的言论,专程给郝运来打了电话。
“Lucky,还在生独孤朗的气?”
郝运来没说话,但Jane这种娱乐圈人精,打电话之前就跟加仑打好了底。小两口这次危机的来龙去脉,她已经清楚。
Jane没逼他回应,自说自话:“这回,我得替独孤朗先生说句话了。粉丝都把水砸他头上了,换做平时,别说他了,他身边的保镖都能把那个扔水瓶的拉去派出所。”
“他都是为了你,担心牵连你的演唱会,才选择暂时避让,才选择忍了这口气。你不要拎不清。”
郝运来眼神放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口不对心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很快就演唱会了。等这段时间舆论压下来,你们再好好修补关系。”
Jane语重心长地啰嗦了几句,才完成任务似的挂掉电话。
郝运来站在排练厅的露台,正对着荒废的公园,这个位置能俯瞰一片萧瑟的梧桐树。
最近天气不好,天空灰蒙蒙的,梧桐也掉光了,光秃秃的。
他翻了翻手机,屏幕上是独孤朗几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独孤朗:吃午饭了吗?
这段日子,一直是独孤朗单方面给郝运来发消息,郝运来从没回过他一条信息。
第一次,独孤朗尝到了“热脸贴冷屁股”的难受。
郝运来则让自己全情投入到演唱会的排练中。只有在休息的间隙,会想起独孤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