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人的呼吸打在耳畔。
“……知道了。”卫衍应,喉头蓦地有些发紧。
束胸一解开,盛媗便感觉上半身终于得到了解放,整个人都仿佛松了松,但随即,她身体又一僵。
卫衍将束胸彻底从中衣里抽了出来,少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隔阂,两个人面对面贴着,很多东西便都一触无遗。
他的悍拔坚实越发衬出她的柔软纤弱,卫衍呼吸重了重,刚一重,胸口稍稍起伏,便感受到一阵绵软的波晃。
“好了好了!”盛媗慌里慌张地叫了声,她倚在他身上,被他沉沉的呼吸掂了掂,吓得一下子退开。
“好了好了……”盛媗退开后还在说,慌得都语无伦次了。
“还给我!”盛媗低着头,瞟眼看见卫衍手里她的束胸,一把夺了回来。
卫衍:“……”
他难道还会觊觎她一件小衣不成?
夺回束胸后,盛媗缩回原来的位置,不,应该说,离卫衍更远了。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马车里莫名有些热,卫衍撩开侧帘,转头看窗外。
盛媗又缓了很久,终于感觉脸上不那么烫了,这才想起来手上的束胸——等会儿回端王府,得用什么把它装起来,总不好拿在手上招摇过市。
盛媗悄悄看了卫衍一眼,见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才又在马车里扫了一圈,但没找到什么匣子之类的。
最后没法子,她还是只能将视线投向卫衍。
“殿下……”盛媗一开口,脸上又开始发烫。
卫衍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看她:“嗯?”
他戴着面具,看不出神色,除了嗓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
盛媗默默吸了口气道:“殿下,能不能给我弄个匣子,我想把它装起来。”
卫衍目光下移,看了一眼她抱在怀里晃了晃的小衣。
他“嗯”了声,移开视线,吩咐阿右去买了个匣子。
*
太子的大婚仪典在午后,虽然白去了一趟,没在东宫久留,但回到端王府的时候,天色还是已经暗了。
马车在端王府门口停下,盛媗抱着匣子正要下去,卫衍忽然出声问:“今晚,还来暖榻么。”
盛媗平复了一路的心情,顿时崩盘。
“我今晚就……”盛媗边说边回头。
马车里,男人仍旧坐着,像是没打算起身,渐暗的天色让马车内愈发昏黑,他又戴着面具,整个人便融在了黑暗里,只剩半掀开的帘子外透进来的一点灯火,投映进他漆深的眸子里。
盛媗话音顿住。
看着那黑暗中仅有的一点亮色,她不知怎么,莫名有些心软。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改了口:“……去。”
盛媗说完,马车里的人似乎笑了笑,盛在眸子里的两簇微光轻晃,温暖荡漾。
*
卫衍还有些事情,盛媗先回了松霖院。
沐浴完,看到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匣子,才想起来束胸还没送回去。
盛媗看了半天的热闹,还被勒了大半天,这会儿好不容易沐浴完可以歇下,整个人倦倦的,不想动弹。
她自己爬到榻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卫衍回来,两个人看到匣子会尴尬,还是决定送回去。
她穿好衣裳拿上匣子,准备回一趟客房,可不知是不是匣子过于精致的缘故,她刚抱起来,突然想打开匣子看看。
阿右从哪儿买的这么个匣子,看着像是装什么东西的?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太着急,马车里又昏暗,她没仔细看,这匣子里,原本仿佛是有个什么东西。
盛媗有点好奇,打开了匣子,将里头的东西翻了出来。
然后,她就愣在了原地。
匣子里的确原本就装着东西,是一件衣裳,而且……而且还是一件袒肩露腰的纱衣!
盛媗不是没见过秦楼楚馆,那里头的女子在楼上娇声揽客,她们穿的便是这种这里不遮那里不盖的衣裳。
这件更过分,薄得一层纱,穿了等于没穿。
阿右脑子被门挤了吧?怎么弄了这么件衣裳回来!
盛媗心道幸亏自己打开看了,不然这么件衣裳,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她岂不是说不清了。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来。
“没什么!”盛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裳扔回去、盖上自己的小衣,“砰”一下合上匣子,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盛媗转过身看门口,脸上的笑有点僵:“没什么啊,殿下回来了呀。”
卫衍点点头,扫了那匣子一眼,似乎不怎么在意,提步往门里走:“不是来暖榻的么,还在这里晃什么。”
盛媗松口气,语气格外乖巧:“我这就去!”
盛媗往里间走,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身后的脚步声怎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