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臣颤抖着嗓音,嘶声指责:“康王!你这是要颠覆纲常乱了套吗?!!”
萧崇睿从禁军手里接过刀,狞笑道:“长安城中禁军只有一万,其中还有本王的人,城外守备军就算要支援,也来不及,诸位若是懂得弃暗投明,前程依旧锦绣。”
沈庭珏轻“啧”一声,甩掉追影剑刃上的血珠,笑了笑,嘲讽之意显露无遗。
萧崇睿被他笑得恼火,眸光一狠,厉声道:“今日谁能杀了沈庭珏,他就是为国除害的大功臣,本王定封万户侯!”
丞相脸一黑,没忍住飙了句粗话。
“我这人呢,从小在刀尖上过日子,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沈庭珏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那些蠢蠢欲动想要立功的禁军,挑翘的眼角含着点诱惑,不慌不忙:“因为我命好啊。”
沈庭珏被太子从姑苏带回长安当暗卫一事的几乎人尽皆知,萧崇睿冷笑道:“怪不得你自那次宫宴露面后,便唯独对太子亲密有加,原来早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当狗的命,亏得你还沾沾自喜。”
“知足常乐,不比你,狂犬吠日。”沈庭珏停顿了下:“知道什么意思吧?”
萧崇睿听他说话就肝疼,后退两步,朝左右的禁军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杀了他!”
夕阳横斜,沈庭珏在这光影交错间,眯起了眸:“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他话里有话,萧崇睿在思忖间隐约听到了狼叫声,偏头看向门口,两道雪白的身影凶神恶煞走了进来,其中一只嘴里还叼了个东西,湿哒哒地往下滴着红色液体,血肉模糊,轮廓瞧着像是人的手臂。
第225章 你是真会作死
众人悚然色变,齐齐后退,几欲跌倒,感觉那两只狼下一刻叼着的就是他们的脑袋,萧崇睿伸手往袖里一摸,钢刀飞掷而出,眨眼就要逼到白虎面前,却在中途受阻,被断刃挑飞出去,斜钉在了地上。
短刃凶猛地带出强风,直冲萧崇睿的脑门,他仓促间避闪不及,只能挥刀挡住,碰撞间发出“嗡”的一声,震得手臂都麻了,整个人踉跄后退,刀也脱手掉落。
萧寒烨在周遭震惊的目光里现了身,风从外头适时溜了进来,虽然没有带着令人胆寒的咆哮,也没有刮得那一身黑袍猎猎作响,但所带来的恐惧,如雨夜之后疯狂攀爬的藤蔓,胜过杀人狂魔千万倍。
满堂死寂,一干老臣自已把自已吓得紧绷过度,呼吸困难。
萧崇睿骤觉一股寒意席卷而上,浑身的血霎时凉了一半,如坠冰窟,宽袖下的手臂隐隐迸出青筋,双眼死死盯着门口那人,惊疑不定:“你、你怎么可能——”
萧寒烨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两只狼颠颠跑到沈庭珏身边,呜呜咽咽地叫着,像是受够委屈后终于等来了可以告状的人。
沈庭珏看着它们沾了一嘴血,生怕白衣被弄到了,很是嫌弃地退后,斜挑眼角睨着萧寒烨。
“干嘛?”萧寒烨对视回去,冷静道:“孤可没欺负它们。”
白龙和白虎身上那些金玉珠宝来之前都被萧寒烨取走了,没了暴发户的气质,还脏兮兮狼狈得很,好似听懂了萧寒烨的话,顿时嚎得更大声,刺得众人耳朵疼。
沈庭珏勉为其难地撸了两下狼头,安抚它们安静下来,随即在萧寒烨脸上擦了擦手。
“……。”萧寒烨维持着冷酷的表情,用手背蹭掉了颊面的血迹,逐渐露出极其危险的笑容,目光像是刀般锋利,压得众人硬是没敢大喘气。
连涑像是见到了定海神针,心跳得很快,面上逐渐浮上狂喜,猛地抱膝跪下行礼,高呼“太子千岁”。
他一跪,侍卫司那群人也跟着跪下去,恭敬中又带敬畏之心,仿佛萧寒烨就是生来该受人跪拜的贵胄。
姚印清跟在萧寒烨身侧,扬声呵斥:“太子殿下御前佩刀者,是为大不敬,还不都放下兵器!”
那些个禁军面面相觑,似是拿不定主意。
萧寒烨打量屋内,缓缓笑了笑:“孤不过几日没出现,怎么就个个想着改天换地了?活腻的话,直说一声便是,何必如此费周章。”
他退后两步,平静道:“都杀了。”
长剑“铮”地出鞘,戴着鬼面的暗卫迅速从他身后袭上,快如鬼魅,在挥砍间带起数道爆溅的鲜血,那些个禁军根本无法与受过专业训练的暗卫相比,头颅都飞上了天。
心理素质差的老臣已经捂着胃,死命干呕起来。
人头滚落在萧崇睿脚边,他在刀光剑影里剧烈喘息,看着萧寒烨步步逼近,垂在身侧的手指因不甘而剧烈颤抖着。
只要等他母妃拿了玉玺赶过来,局势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