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太子殿下本就对钦天监有意见,时常指责他们神神叨叨不干正事,一言不合就要拆钦天监,现下若是算不出来,亦或是再逆着对方的心意,恐怕到不了掉乌纱帽那一步,命就先保不住了。
能让太子亲自来测凶吉,肯定是个重要人物,故而钦天监上下经过一致决定后,纷纷对太子极力表示,对方大吉大利平安无恙,虽会遇上些苦难,但绝对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至于人在哪个方位,钦天监随便说了个“南”。
反正天下之大,找不到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萧寒烨听完后,沉默一会,冷笑出声,十分肯定他们在忽悠自已,这让他感到极大冒犯,再加上心情本就很差,扬言今日一定要拆了钦天监,闹到最后,还是承桓帝出面,好说歹说费了不少劲,才把他的好大儿给劝回了宫。
忆起往事,范监正战战兢兢,额头都要冒出了冷汗,干咽了下:“殿下言重了,命格之说,臣穷极一生,也无法彻底窥破其间奥秘,当年您要算的那人,他……如何了?”
“好得很。”萧寒烨拍拍他肩膀,与他一道进了紫微殿:“所以孤此番才诚心前来,对于钦天监,孤是很信任的。”
范监正:“……。”
呵,这话你每次来时,都这样说,结果一不合心意,还不是闹着要拆房。
萧寒烨从怀中取出锦囊,又从锦囊里取出两张纸条,范监正默背下来,便烧了那两张纸条,储君的八字,若不小心泄露出去,整个钦天监都承担不起罪责。
范监正不敢怠慢,召集监官连夜卜算,最后竟算出了上上大吉的“龙凤呈祥”卦象,且卜算出了两个大吉之日,一个是今年八月,另一个是明年二月。
今年八月萧寒烨都嫌晚,哪里肯等到明年:“就没有再近一些的吉日?这月,或者下一月?一个吉日也没有?”
“……。”范监正心说“你这是有多恨娶”,拱手道:“有是有,只是算不得上上大吉,您是太子,自然要挑一个非常好的日子,况且储君大婚,张罗起来自然和寻常人家天壤之别,是件极其繁杂的大事,起码也得张罗个三四月,日子挑得太近,礼部和内务府怕忙不过来。”
萧寒烨沉吟不语。
范监正提心吊胆,生怕他又冒出拆钦天监的念头,正想硬着头皮吐出一句“您若想这月成也行,只要您开心就好”,萧寒烨却先一步开了口:“成吧,那就八月,真费劲。”
范监正干笑两声。
若是不想有个体体面面的大婚,嫌费劲,今晚直接弄顶红轿子,把人抬进东宫去洞房也成啊,简单粗暴,皆大欢喜。
吉日一定下八月,钦天监便将此事汇报给了承桓帝。
承桓帝满心疑惑,叫来太子询问:“小珏的生辰八字,你如何知道?”
“他说的。”萧寒烨隔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有件事,儿臣觉得需要向父皇禀明,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承桓帝被他坑惯了,想也不想:“不当讲就别讲,朕不想听。”
第168章 春闱
“哦。”萧寒烨出乎意料的听话,拱拱手:“那儿臣告退。”
“……等等。”承桓帝还是忍不住好奇,抬手屏退左右,这才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寒烨流利道:“坏事,还是别污了父皇尊耳。”
承桓帝知道他故意在说反话,瞪了他一眼,摆出威严:“朕命你说。”
“可儿臣突然不想说了。”萧寒烨道:“除非父皇答应儿臣大婚后,准予休息一个月,期间您独立承担全方面审视天下的政务。”
承桓帝闻言,直接摆手让他滚,表示自已不稀罕听了。
萧寒烨说:“儿臣知道小珏的来历。”
承桓帝大吃一惊,顿时来了兴趣:“站住,说清楚。”
萧寒烨脚步一顿,转过头,提醒:“是您让儿臣滚的。”
承桓帝气呼呼。
让你滚你就滚,平时也不见得这么听话。
好奇心一旦被勾了起来,不听个明白,简直抓心挠肝得厉害,况且此事还是关于沈庭珏的,承桓帝更想知道,不由拍桌冷哼,嫌弃地睨了太子一眼:“瞧你那出息,一个月就一个月,说!”
萧寒烨嘴角一扬,直接开门见山:“小珏其实是儿臣的暗卫。”
承桓帝没有一点点防备,目瞪口呆许久,仿佛看见了好大一盆狗血,一时词穷,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好。
萧寒烨抚掌感慨:“所以这一切兜兜转转,都是缘分啊。”
承桓帝从他脸上看出“显摆”两字,忍不住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跟朕说,英雄大多死于尽忠尽孝或儿女情长,情爱为作茧自缚,他最是不屑,这辈子不可能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娶妻,就是要孤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