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了一半,萧瀛却已自顾自悟出了其中之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不是,他虽风流纨绔了些,可逼良为娼这事,天就知道他从没干过!
好啊,原本还以为是太子在沈小侯爷面前挑唆败坏自已名声,没成想居然是萧崇睿那狗东西!
萧瀛与萧崇睿志趣较为相投,又因着堂兄弟和一层盟友关系,故而玩得很好,最近也没少约着一块喝酒玩乐,可谁知,对方居然在背后嚼他舌根。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自已品行也没端到哪里去,还好意思说本世子,个阴险鸡贼的小人!
萧瀛牙根痒痒,压着脾气替自已辩解,沈庭珏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腰间的暖玉,随口问:“听闻枢密院正使原先有意将二小姐许配与世子?”
萧瀛顿了下,点点头:“嗯,此番进京贺岁,纪章与父王提过一嘴,不过眼下是没戏了。”
“未必,纪氏是大族,没了一个纪家二小姐,尽可从别的旁支里头挑选适龄女子。”沈庭珏打开那份糖果糕,丢了两块给白龙白虎吃。
白龙白虎嗅了嗅,叼进嘴里又吐出,抬爪一挥,双双将糖果糕扫飞到萧瀛脚边,行径十分嚣张。
萧瀛愈发牙疼得厉害,余光暗自凶狠地怒视着它们,袖中鼓起,明显拳头硬了。
第141章 是说自己像“母老虎”吗
沈庭珏似乎没察觉到周遭的暗流涌动,继续缓声说:“我先前从殿下那儿听了点事,两年前凤阳镇抚司指挥使进京述职,途经淮南遭遇狙杀,伏击杀手用的是军用弩,东宫先是查了各军营的出仓手令,最终追查到了枢密院暗中发往军分区的密令,只是再要深查下去,又不见影子。”
都察院那时对于这场暗杀事件的态度很简单明了――人既然死在了淮南地界,那绝对与淮南脱不开关系!
因此逼得淮南府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调动了多少资金打点关系,好在最后有纪家出手相助,才得以摆平此事。
都察院一直把持在太子与景王两党手中,当时借着命案之势,两党意外和谐,毫不客气地撕咬着淮南一派的官员甚至经济方面的利益,步步紧逼。
淮南府深深记恨着此事,可现今结合沈庭珏的话,细想起来,纪家当初忽然伸出援手,莫非只是为了骗取淮南府的信任?
军用弩的出仓调令倘若真是枢密院暗中发出,那么从一开始,纪家就在算计淮南府,背后一套,当面一套,装作假好人伸出援手。
难怪纪章总在父王面前提起太子意图削藩一事,分明就是存心挑唆父王与太子为敌,好帮着他一块扶持康王上位,个老匹夫,真阴险!
萧瀛陷入沉思,想得面色有些阴沉,半晌没有言语,沈庭珏抬起眼皮睨他一眼,一看就知对方已信了个七七八八,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想什么都觉可疑,之后只需再设一两次离间计,让他们去狗咬狗,想想就开心。
沈庭珏提腕斟了一盏茶:“此事并无确切证据,不可轻易断论,我说这事无旁的意思,只是你我也算自家兄弟,纯属提个醒罢了,世子可别往外头说,免得被康王听了去,来找我的不是。”
萧瀛瞧着他干净白皙的脸庞,自恋地想,小美人如此好心向他提个醒,说明是很在意自已的。
真令人忍不住澎湃落泪好吗。
萧瀛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康王那驴脾气可不好,你以后也少跟他来往。”
沈庭珏敷衍“嗯”了声,说完想说的话,便没耐心再同他聊天,站起身,扬言自已要进宫去找太后请安,隐晦下达逐客令。
萧瀛本来想约他出去游玩,闻言又不好叫他别进宫向太后请安,想了想,目光热切:“小侯爷晚上若是无事,咱们……”
“有事。”沈庭珏随口胡扯:“殿下约去城北看河灯,一起?”
萧瀛哪里敢同狗太子一块看河灯,极有可能被一脚踹河里喂鱼,遂讪笑着摇头,又期待地问:“那明日呢?你可有事?”
“有,念书,很忙。”沈庭珏揣着手,严肃正经,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谁也不能打扰他学习。
冯管家很有眼色地上前,笑眯眯地送客,一边表示春闱在即,自家公子要忙着勤读书史,没时间游玩,一边推搡着淮南王世子出门。
萧瀛满肚子匪夷所思,不是,都有爵位在身的侯爷了,还需要考取哪门子功名啊?当个富贵闲人吃喝欢乐不香吗?
待人离开后,沈庭珏便出门去了东宫,吴德全迎上去,说:“殿下去了禁军营,估计要到晚上才回。”
沈庭珏问:“去干嘛?”
吴德全感觉他这语气跟“妻子调查夫君行踪”似的,面上恭敬答曰:“自然是谈兵家之事,亦或是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