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她脸色微变,才惊觉语气重了,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凌玿撑住她要关上的门,往里走,边走边回头问:“Luck呢?”
客厅厨房兜了一圈,都没见Luck的影子,倒是在冰箱下面看到被踹翻的空的食盆。
凌玿俯身将它摆正,起身却见沈蓉人还站在门口没动。
面朝着外,看不到她的脸色,但光是背影,他就知道,她仍旧在生气。
凌玿走过去,语气里夹杂着别扭的情绪,但说出的话却是在以退为进:“我来看Luck,你要是不想养,我带走好了。”
门外,阳光铺洒进来,有一束橙色的光耀在她脸上,眼睛微眨,卷翘的睫毛轻微扇动,那双眸里像是住进了一对蝴蝶,飞到了他心上。
沈蓉没答话,手无意识地抠着门板,良久,才讷讷道:“丢了。”
声音太小,凌玿觉得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它走丢了……”
前些天应玥下班前临时加了一台手术,病症很复杂,到了凌晨两点才回到家。
兴许是太累了,应玥进门后换了鞋竟然忘了关门。
去厨房喝完一杯水,应玥才看到大门敞开着。
Luck大概就是那时候溜出去的,只是他们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整个小区里里外外沈蓉都找过一遍,认识和不认识的邻居,一家家敲门过去询问。
这几天晚上,门廊下的灯一直亮着,只是希望它还能认得回家的路。
凌玿怔了几秒,才消化完这句话里的意思,心不知沉向了哪里,抓都抓不住。
他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他害怕自己问出口,到底是丢了还是走丢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
初秋的上午,有温软的阳光,有湛蓝的天,风拂过,门前的榉树枝叶乱晃。
蝴蝶,它飞走了。
第19章
沈蓉这一觉, 睡了很久。
久到足够她做一个长长的梦,将那些沉埋在心底的昔年往事,都在梦里过了一遍。
睁了眼,意识还没抽离, 窗帘拉着, 房间里幽黑,她望着天花板心底一阵怅然。
想要起身的时候, 沈蓉瞄见左手上的绷带, 才恍惚记起自己是个伤员。
脚才落地,房门突然被推开, 外面的亮光透进来,沈蓉微微蹙眉看向走进来的人影,愣愣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凌玿没答话, 走过来俯身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米色的灯罩滤了光,朦胧的光影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他直起身站在她身前,问:“头痛不痛?”
沈蓉眨了眨眼,终于又记起,昨晚喝酒了, 喝得还挺高兴。
于是她抬头又问一遍:“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的骨瓷杯, 歪着头,心里还琢磨着这杯子不是她家的呀,杯沿就贴上了她的唇。
人一懵, 就着杯沿喝了两小口, 甜甜的, 是蜂蜜水。
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想要再喝几口,想要自己拿杯子,可手还没碰上,杯子离开了。
沈蓉莫名,转而问:“你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
沈蓉抬眸,怎么记得他好像出现过,又听他说:“是我来接你回家的。”
两句话,同一种意思,但不一样的意义。
有点儿断片,沈蓉觑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喝醉后说过什么,或者又做了什么,没敢硬接话。
随后,她起了身往客厅走,下意识地朝沙发后的墙上看了一眼。
瞬间,她瞪大了眼,回头问:“我睡了多久?”
凌玿拿着杯子看她,语气淡然:“没多久。”
沈蓉正舒一口气,只听他补了一句:“二十几个小时吧。”
“……”
沈蓉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十秒钟后,走出来大喊一声:“凌玿!”
“到!”
到你个头啊!
怪不得她刚才站在客厅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这会看着手里的电动牙刷总算反应过来了,她家原本的东西都被换掉了。
洗漱间的牙刷,玄关处的拖鞋,桌上多了套茶具,餐桌换了个位置摆放……
沈蓉气得发抖,握着牙刷的手,指着客厅的方向:“你凭什么换掉我的沙发?”
凌玿实话实说:“你的沙发不够大不够软,睡得不舒服。”
沈蓉快要被气昏了:“谁让你睡沙发了?”
兔子乖乖跳进坑里,凌玿笑眯眯道:“好,那我今晚睡床。”
“……”
真的没法沟通!
沈蓉吸了口气,强调:“凌玿,这是我家!”
凌玿点点头,一脸了然道:“我知道,所以作为老公,我也该出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