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瞧着他家郎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说他家郎君和九郎,他们两个怎么回事?这个闹完别扭,那个闹。
他拿到九郎留下的这个匣子的时候,还从聚贤堂小二哥手里拿到一封绿衣给他的信,上面差不多把匣子里是什么东西都告诉了团圆,信里最末还有一句话,叫他以后不要替他家郎君给她家九郎送信了,就算送了她家九郎也不会收的。
团圆把匣子往梁聿的方向推了推:“郎君你自己看看吧。”
怕梁聿尴尬,团圆说完这话就出了梁聿的画室。
梁聿不明就里,打开了那个不算小的匣子。
“这是……信?”一开始梁聿只是觉得有点眼熟,等到捡起其中一封白皮的信封,拆开之后,看过里面的内容,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写给九郎的信吗?
一张一张拆过去,都是他写给九郎的信。
九郎那小子是在干什么?
把匣子里的信都粗略翻了一遍,连他在台州写给九郎的信也在里面。
梁聿挠脑袋:九郎这小子,有收集癖就算了,还把写的信还给他干嘛?让他看看自己写的内容,然后社死一下?
梁聿心中猜测,最后目光才落到团圆随着匣子一起放到画案之上的一封信,同样是没有落款的信封。
不知为何,梁聿心中莫名烦躁,火急火燎拆开这封信。
开头映入眼帘就是九郎那和他有些相似的字迹——他二人待的时间久了,写起草书来字迹都是十分相像的。
梁聿直觉不是好话,目光追逐着纸上一字一句,才发现开头九郎就给他写了一首绝别小诗。
梁聿皱眉:他这是要和自己绝交?
他耐着性子往下看,却震惊地手都没有拿稳信纸,九郎写给他的这封绝交书直接就掉到了他画桌上放着的砚台上。
梁聿手忙脚乱捡起来,可墨迹已经污染了信纸,九郎后面写的话已经看不清楚,只剩下开头写的那首诀别诗。
梁聿用旁边价值不菲的画纸去吸信纸上的墨水,目光落在那首诀别诗上,心中却一点都生不起九郎的气。
梁聿是个厚脸皮的人,可难得此刻他脸颊有些燥热之感。
若是团圆此刻在屋内,就能看到他家郎君好不容易养了几个月养白回来的皮肤,此刻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后。
梁聿捡起几封自己写给九郎的信,此刻他自己看着自己当初写信的时候用的词汇,都觉得有些害臊。
“九郎……”梁聿呢喃,脸颊愈发滚烫,他手捏着那一张张写满了肉麻话语的信纸,把脑袋埋进了自己胳膊里,无声尖叫。
还真不怪九郎会……
梁聿反省自己。
抬起通红的脸,目光又落到那张染了墨水的“诀别信”,梁聿手指抚过上面唯一剩下的字。
“昨天他来找过我啊……”
九郎信上虽然没有一个字提起自己喜欢他的话语,但是梁聿看着他字里行间的哀怨,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信纸的最后一行,九郎似带着泪痕的字迹滚动——“你若心中有人,何必又来招惹我”。
梁聿不傻,瞧见这句话还能看不出九郎是什么意思吗?
这也是他脸红的原因。
九郎居然喜欢他吗?
他翻看自己写给九郎的那些信,就是男女谈恋爱的时候,用的词都没有他这般孟浪。
越看越觉得这事好像是他自己的错,他把九郎对他的兄弟情,硬是掰成了那种感情……
可是他对九郎……
梁聿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对九郎……
他对九郎应该只有兄弟之情吧。
梁聿还想不出来自己如果和九郎谈恋爱会是什么场景,梁聿盯着自己的胳膊,心想:那应该会是一个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场面吧!
“我是直男啊!”为了更坚定这个信念,梁聿红着脸再次重复,“我确定我是直男!”
直男梁聿细细把九郎推给自己的信,还有那一封诀别书收了起来。
他从九郎写的这封信中知道了九郎喜欢上了自己,又猜出昨日九郎应该是误会了他,就是不知道九郎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和仙仙说话的时候?还是和其他花娘姐姐说话的时候?
梁聿在脑海里想着昨日发生过的一切,努力在脑子里寻找九郎来过的蛛丝马迹。
原本还想要继续画画的,但是是越想,这屁股就越是在凳子上坐不住,他直接起身,打算去找徐娘问问,昨天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小郎君过来找过他,怎么都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